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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农奴戟》中挑大梁
《槐树庄》在塘沽获得了成功,回到市里演出,照样获得了成功。刘婉华尽管不是这个戏的第一个观众,可她却成了看得次数最多的观众,一连看了三场。她主要看的是魏文亮的表演。看得非常仔细,哪怕是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放过。她没有演过话剧,但对话剧的了解似乎比魏文亮还多一些。当年她要去部队文工团,河北省文化厅要留她,就许诺她可以去河北省话剧团。她看了魏文亮的表演,愣在鸡蛋里挑骨头,还真的挑出了毛病。比如哪的表演不到位或处理得不对。别说,挑的还都是地儿。在对待艺术上,魏文亮是个特认真而又特谦虚的人。包括他说相声,无论是谁提出他的哪点不足,他总是虚心地接受。有则改之,没有的就当成注意的问题,避免以后出现。虚怀若谷,不耻下问是人生事业的基本准则,从艺者也如此!刘婉华在看了头两场后“挑出来的骨头”,等她再看第三场,已然全无。她高兴无比。《槐树庄》演了近30场,观众开始锐减了。见好就收,过些日子再演,还是会有观众的。可她又有想法了,她是多么的希望魏文亮能再演个大戏,并且能够在这个戏里担任一个更为重要一点儿的角色呢!
她是这样想的,就这样跟魏文亮说了。
“我们是要再演个大戏。永清又去找剧本了。”
“剧本来了!”
无巧不成书,魏文亮的最后一句话,让已走到他家门口儿的陈永清听个满耳。他进了门儿就先报了个喜信儿。
“魏老师,这个《农奴戟》本子怎么样?”
“不比《槐树庄》差。”
“永清,这个本子写的故事听说过。是不是写四川省大邑县刘文彩地主庄园的事?”
“没错儿。我看着,挺好。”
转天,大家讨论了这个事。意见很一致,就是一个字:排!
可谁知道,魏文亮病了。得了肺结核。
他是有一点儿先兆的,有些日子了,他时常有累的感觉,还有时低烧。可是他没有告诉给刘婉华,怕她担心。透视结果肺的左上部发现了一个有二分钱硬币大的一个洞。传染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不幸中的大幸是妻子和儿子没有被传染上。他住进了柳林疗养院。
此时,她给他收拾着该用的东西,像毛巾、肥皂、牙刷、牙膏什么的。他是没笑愣笑:“我跑这图心静来了,老的小的,可就都交给你了。”
“不应该这么着,你就安心养病,什么事都不要想……对了,永清说不准就来找你参加《农奴戟》的演出。记住我的话:他就是说出个‘大天’来,你也不能答应他。”
“这……”
“什么这呀那呀的?等病养好了,你干什么,随便。现在,绝对不行。”
刘婉华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再演一部新戏呀!然而,他病了,她也就不管什么戏不戏的了,还是养好了病第一。从他住进了疗养院,她就没有一个星期不来的。由家到柳林,少说有三十几里地。她来的时候或是拎着熬好的鸡汤,或是排骨汤,还要倒几趟车,很辛苦,魏文亮很感动,说:“我没什么事,家里的活儿又都指着你干,你就别老跑了。”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心里清楚丈夫是为她减轻点儿负担。
刘婉华每次来都非常满意,因为发现魏文亮总是在床上静躺着,听着半导体收音机。她知道陈永清已经从上海回来了,而且一定也过来了。她却连问都不问。她不愿意提“农奴戟”这三个字,怕勾魏文亮的心思,她知道他是太想排这个戏了。还好,魏文亮是只字不提。可是她哪知道,《农奴戟》剧本就在他的床褥子下边压着。
陈永清确实来过,而且是带着剧本来的。就是昨天。
魏文亮就迫不及待地问:“拿到剧本没有?”
“拿不到剧本,我没法儿跟大伙儿交待呀!”
团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全团只有四百块钱了。他就是带着全部家底去上海的。他又不是个笨人,到上海就找到了青年艺术剧院的刘峰。在《农奴戟》这个大戏里,刘峰就演一号主角洪长林。刘峰不但给了他剧本,还让他买了磁带,给他录下了全剧。除此,照片也给他洗了不少,几乎包括了所有角色的剧照。毫无疑问,录音带和剧照对他们排这个戏大有帮助。
知道了这些情况,魏文亮兴奋异常:“你可真行!本子呢?”
陈永清马上回答:“您不是已经看过了?还要本子干嘛?”“这叫什么话?没本子,我怎么背台词儿?”
陈永清也是够“损”的。他清楚魏文亮不会甘心放弃演这个戏,尽管是在治疗的过程中。他已经和大家商量过了,给魏文亮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当然是考虑魏文亮身体状况。他自然给魏文亮带来了本子:“给您。您也是太爱着急。”他问:“永清,让我演哪个角色?”
“石头。”
“石头?”
陈永清走了。魏文亮拿起了剧本就看。在本子前边的人物表上见到了“石头”这个名字,是个青年农民。这个角色有多少戏呢?他翻看着剧本,在最后一场,台词就一句话:“妈,咱走啊!”他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明白这是对他的照顾,关心他的身体。过了半个多月,陈永清又来了。魏文亮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台词我都背下来了,背得滚瓜烂熟。”
陈永清“扑哧”笑了:“您的记性就是好。”
“戏排得怎么样了?”
“就算可以吧。”
“什么叫‘算’呀?”
“这么说吧,您别演石头了。给您换个角色,您演管账先生吧。为什么要给您换角色,您心里有数吧?”
魏文亮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所以让他换个角色,那肯定就是有人不称职。是谁,他根本不问。他已经看过了几遍剧本,知道“管账先生”这个角色的戏不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好,我演管账先生。”
《农奴戟》的故事取材于泥塑《收租院》,写的是大地主刘文彩残酷地压迫、剥削农民,农民们奋起反抗的故事。魏文亮要扮演的是刘文彩手下的一个爪牙管账先生。这个角色当然不同于只有一句台词的石头,他的台词很多,几乎和每一个角色都有对话。因此,他要背大量的台词,还要熟悉其他角色的台词。陈永清走了,他就开始了认真的准备,背词儿一丝不苟。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刘婉华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这可绝不是他心里没装着刘婉华,他是太希望出去工作了。词儿全部背了下来,这才想起了妻子的嘱咐。忽然笑了。他是笑他的“先斩后奏”,笑他的“胆大妄为”。当然他更相信刘婉华会对他的所为给以理解,何况他是个非常遵守纪律的病号,和医生的配合很好,按时打针吃药,病恢复得很快。一句话,在他的心里,妻子是个十分通情达理,也很有事业心,并且是个支持丈夫工作的人。他已经背熟了词儿,就开始了对“管账先生”这个角色的分析。包括人物基调的把握,台词语气的运用,动作的设计……他不是个话剧演员,但他在排练之前的准备工作,和专业话剧演员别无两样。他并没有受过话剧表演的专业训练,是他的悟性和责任心告诉他就应该这样做。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陈永清来了。他已经想过,他只要一来就跟着走。如果医生不准,他也要走,这就叫“先礼后兵”。当然他相信医生会准他假的。已经等了几天,陈永清没来,他的脑子里又转悠开了灯光、布景、道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甚至想到一号主角洪长林在一棵大树上撕下大地主刘阎王的告示时,应该给洪长林一个聚光。他想得真多,脑子全在《农奴戟》上了。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陈永清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是:“魏老师,要不您别演管账先生了?”
魏文亮听了就是一愣:“你这跟我使《报菜名》了?”
先是“要不您别演石头了”,再是“要不您别演管账先生了”。这真的跟《报菜名》里的“要不咱别吃这个了,要不咱别吃那个了”没什么两样。
“说吧,让我演谁?是不是演洪长林的妻子?”
“那还得给您准备假头套啊?”
魏文亮笑了:“我琢磨不会让我演洪长林吧?”
“怎么就不会呢?大伙儿商量了又商量,就是您演洪长林。”
“一号主角?”
“非您莫属。”
“定了?”
“不会再给您换了。”
“得,我‘连升三级’。”
“大伙儿唯一考虑的是不放心您的身体……”
魏文亮打断了他的话:“没问题!”
“婉华那通过通不过?”
“她有过不支持我的时候吗?”
事情定了下来,魏文亮扮演一号主角洪长林。为准备扮演管账先生这个人物他可没少费劲,可他觉得没什么,就当是一次练习罢了。在疗养院还算清静,他又开始了背第三个人物的台词,开始了对洪长林这个人物的分析。这一切都瞒着刘婉华。可这又怎么能瞒得住呢?星期天,刘婉华拎着用保温壶盛着的鸡汤来了。从神态、精神上看,魏文亮很好,根本就不像个有病的人。她当然高兴。从保温壶里捞了个鸡腿,倒了一点儿酱油,又倒了一碗鸡汤,说:“一会儿就凉了,趁着热吃吧。”她说完并没有坐在椅子上歇着,而是从挎包里拿出了毛活,一针一针地织起了毛衣。魏文亮看见了就心疼,三十几里地跑来了,来了就干活:“你就歇会儿不行?”
“不累。”刘婉华知道魏文亮疼她,“累了,我准歇。你快点儿吃吧。”
魏文亮也知道说了白说,刘婉华的双手是闲不住的。他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哎”,抓起了鸡腿,蘸了点儿酱油就吃。刚吃了一口,忽然说:“哎,婉华,你的手表呢?怎么没戴?”
“手表?”刘婉华稍稍打了一愣,“哦,忘了戴了。”
其实戴不戴手表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魏文亮多想了:她无论是上班还是去哪儿,只要出门,戴上手表是她的习惯。她怎么能忘了呢?而且,刚问她,她还愣了一下。为什么?莫非……
“就怕这鸡汤凉了,没戴表就跑了出来。”
刘婉华说话时,脸上有点儿红。此时一解释脸更红了,魏文亮心里就明白了:“婉华,你把手表卖了?”
刘婉华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否则刚才说话脸就不会红了。是的,她是把手表卖了,病里的丈夫需要营养,于是就点了头,说:“卖了就卖了吧,以后有了钱,再买。”
她说得很是轻巧,无所谓。可魏文亮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他倒不是疼那一块表,上海牌的手表才120元钱,何况她又戴了几年,还是块旧表。他心里不好受,他还觉得对不起她,眼睁她嫁给了他,就没有得到过什么,何况还进了工厂当了个工人。今儿个又为了他卖了手表。他这样一想,不由自主就湿了眼眶。
“像个男人吗”刘婉华从床下的脸盆里拿出了毛巾,“擦擦。快吃吧,要不都凉了。”
“吃!”
魏文亮说吃就吃,三下五除二,一个大鸡腿就光剩下了骨头。然后端起了碗,一口气把汤喝个干净。他不是馋,更不是没出息。他要让妻子看看他是“真吃”。妻子把表都卖了,还不是为了他?如果他不“努力”去吃,那不是枉费了妻子的一片心?再有,他要让妻子看看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以证明他已经完全康复。还真管用,刘婉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琢磨:行,他好了,好得真快。琢磨着就说了出来。魏文亮听了马上接了茬儿:“好了,我就出去吧。在这儿真腻味,就是没病也能憋出病来。”
“你想出去呀?”刘婉华收拾着鸡骨头,“出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得听大夫的。”
“错了。不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是它说了算。”
魏文亮说完就从枕头下边抽出了《农奴戟》的剧本。
“你……你要出去排戏……”
“没错儿。”魏文亮笑了,“特有意思,就像《报菜名》……”一口气,他把陈永清来了三趟,并且三换角色的事说了。
“婉华,我觉得我的病好了,是真的好了。你说呢?”
“我还说什么?生米都做成了熟饭。”刘婉华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别的事我能拦你,这个事拦得住你?不过嘛,我还得问问大夫,听听大夫的意见。”
魏文亮的双眼一眯,又笑,他笑得很“坏”,刘婉华又问:“你是不是已经把大夫给买通了?”
“这怎么说呢,关键是我的病好了。要不,大夫能放我出去?有谁那么好说话?”
“我全明白了,你、陈永清,还有大夫,合着伙儿做了个圈子,让我往里跳……”
“我跟您请罪行不行?”可真是太巧了,刘婉华的话让刚刚来到的陈永清听个一清二楚,他进来了就说,“没办法的事,想不想让《农奴戟》这个戏‘火’?想,这主角就不能弱。弱了,这个戏也就乌涂了。婉华,其实,开始只是让魏老师……”
“演‘石头’,变‘管账先生’,最后再换‘洪长林’?”刘婉华说,“你是走一步试一步。”
其实魏文亮还没跟大夫商量。木已成舟,而且他的病也没什么大碍,大夫就点了头。不过大夫很认真负责,该嘱咐的嘱咐了,该给带走的药开了。最后的一句话是:“觉得哪不好,再回来。”
魏文亮马上就要走。刘婉华说:“知道这样,我来接你,回家再喝鸡汤多好。”
“我琢磨家里还得有吧?回家再接着喝呗。”
这仨人,说十句话得有一半是包袱。同屋的病友们总是在笑。一个病友说:“魏老师走了,这屋的‘温度’得下降一半。”魏文亮该走还得走。他回到了家就像是一只出笼的鸟,更像是一匹脱缰的马,在排练场上驰骋了。他在疗养院里已经对角色进行了剖析,每一句台词应该投入什么样的感情,用什么样的语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配以什么样的动作,已经仔细到了一个“啊”,一个“嗯”,一个“是”。这个戏还是请来张凤忠做指导。魏文亮有这样的一点儿戏:很愤怒地撕下了刘阎王贴在一棵大树上的告示,然后有个亮相。这个戏不同于其它的任何一个戏,因为取材于泥塑《收租院》,无论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在需要的时候,就要有个亮相定格,就要有“泥塑”的反映。魏文亮做了这点儿戏,张凤忠就伸出了大拇指:“棒!你不是在演戏,是塑造人物!”(其实,洪长林这个角色是由另外一位演员扮演的,张凤忠给这位演员说了从大树上撕告示的这场戏,说得很细致。说完就要求这位演员做一遍。没想到这位演员把张凤忠的话重复了一遍,倒是准确,可是做了动作,却很不到位。一连做了几遍都不成功。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才把正在休养的魏文亮请了出来。)
这天又排戏了,在南开区文化宫。这文化宫很大,有几个院子,还有个大花园。建筑也很有特点,一个一个的院子就像是北京的四合院,但要大得多。雕梁画栋,古香古色(这里是曾任天津督军的李纯动用了大批的军饷而建筑起来的祠堂)。在其中的一个院子里有一个台,《农奴戟》就是在这个台上排的。这天很热别说排戏,就是往台上一站,马上就是一身汗。台不是很大,魏文亮有场戏在台口儿处。他的身体本来还很虚弱,又在太阳的酷晒下,他晕了过去,从台上摔到了台下。台大约有一米高,他已经昏厥,不省人事。摔了下来还不知道,但手表蒙子碎了,针不走了;眼镜的镜片碎了,眼镜的架儿扭成了麻花。这些还都无所谓,关键是他患上肺结核都没吐血,这次吐了血。
今天排戏张凤忠没来,陈永清“客串”了导演,他吓得够戗:“送医院!”
文化宫离南开医院不算太远。魏文亮被抬到了一辆三轮车上,陈永清蹬着,后边还跟着一帮子演员。还没到医院,魏文亮就醒了过来。他纳闷儿:“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坐上了三轮车?”
他说着话不自觉地用手去摸眼镜,“哎,我的眼镜呢?”
陈永清蹬着他依然往前走,边走边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时已经看到了医院,没想到魏文亮知道了情况,就大喝一声,“停!”陈永清着实吓了一跳,也真的停下了三轮车。扭过了头:“您……”
“我这不是没事了?去哪门子医院?”魏文亮蹦下了车,“马上回去,接着排戏!”
“不行!”陈永清说,“怎么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在《农奴戟》中扮演管账先生的冯立铎老师说:“必须去检查。文亮,你不知道,刚才你还吐了几口血。”
“是吗?”魏文亮还逗呢,“我说我这嘴里怎么有点儿咸呢。冯老师,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咱接着回去排戏。”
魏文亮说着一转身,往回走了。没有人能“拧”得过他,回到了文化宫,又排上了戏。(后来,魏文亮和歌唱家克里木同台演出,原来克里木早就听说过这件事,对魏文亮说:“您这种为事业拼命的精神,要是在我们部队,能记二等功。”)《农奴戟》在新华戏院正式公演了。是因为戏剧舞台太贫乏,还是因为专演话剧的天津人民艺术剧院没有这个戏?《农奴戟》一上演就火了。观众看戏一是看故事,二是看演员。这个戏的故事没说的,很抓人。演员也是没说的,一个字:好!要说魏文亮个头可不算高,要扮演不屈服,敢于抗争,带领群众与压迫进行殊死斗争的洪长林,个头儿似乎不大相称。但没关系,可以解决。刘婉华回了娘家,请母亲给魏文亮纳了一双坡跟儿的厚鞋底儿,有一寸半高。魏文亮穿上了这双鞋很是舒服,他的身材一下子高大了许多。化了妆就更显英俊。至于表演,在话剧的舞台上,他没有丝毫的相声演员的影子,甚至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话剧演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青年农民。而是以他的一招一式、一喜一怒、一字一音,以他的真实表演让观众们彻底地相信他就是洪长林。《农奴戟》获得了成功。当然他是有功绩的,也应该肯定这个演出群体就是“一棵菜”,没有一个不称职的演员。田立禾扮演的阎王、冯立铎扮演的管账先生、孟祥光扮演的大宝、冯宝华扮演的打手几个反面角色,还有魏文华扮演的洪母,尔淑珍扮演的洪妻,寇庚儒扮演的铁臣,王文玉扮演的农奴……都很出色。相互之间配合的默契也是这个戏成功的重要原因。
相声演员演了话剧,演的是一号主角,演了就成功了。难道这只是天赋的表现?不!是有天赋这个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勤奋和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