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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的段子个性随和,可以被你说,也可以被我说,效果都还不错。比方说《对对子》,比方说《打灯谜》,从老祖宗朱夫子一直说到现在。但是段子个性不鲜明,人的个性要更鲜明;这种段子,演员“舞台气质”与“精神面貌”作用更大。
有“马派”、“常派”、“侯派”之说,扯淡。真正的大师一死,他的代表作就玩儿完,绝没有后人能扛起他的旗帜奋勇前进。从所谓“常派”后人来倒推,总有人会对小蘑菇的艺术成就提出疑问:他真有能耐么?然而从马、侯、赵等大师给小蘑菇的评价,从历史记载来看,小蘑菇的艺术绝对高。他死了,完了,我们听不着了。侯宝林表演段子,帅的一塌糊涂,服膺者甚众,效颦者也甚众,有敢说是“侯派”传人的,谁敢说能再现侯先生段子的十分之一?马三爷与少马爷这爷俩儿,难得,都是大师。然而少马爷说火的段子,都是马老不说的。有朋友问:为什么少马爷的《大保镖》这个最没有“马派”味道的段子,反而最受欢迎?我来试着回答:因为少马爷的《大保镖》集中反映了少马爷与马三爷不同的气质:紧、筋、寸。少马爷不能完美再现马老的艺术,马三爷没少马爷这些脾性,他也演不了这版少马爷的《大保镖》。
演员学艺,当然是先要继承。然而人与人不同,量体裁衣,“拾掇拾掇”段子势在必行。接下来就要说到《托妻献子》。我很不想说这个例子,因为我预感很多朋友会忽略所有其他的文字,专门跟这个例子抬杠。但说了要把满肚子黑黄倒出来,我豁出去了。田立禾是“老可爱”气质,把这段演绝了,人与段子合壁,是艺术精品。郭德刚要想说好这段,就决不能照着田老的版本一字一句的学。如果郭照着田的版本学下来,那么不但不能拷贝出“老可爱”的效果,反而会显得极其卑劣下流。所以郭必须要改――而且他改的不错,用前面的胡说八道扭转了后面的黄色氛围。光就这个段子来说,改比不改强。
很多人对苏马版《文章会》情有独钟。我也承认,这段是精简凝练的艺术佳品,称得上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类似的作品,还有赵心敏、班德贵的《大灯谜》,马志明、黄族民的《大保镖》,以及侯宝林的大部分作品。我十分怀疑,上面那些艺术家们,在整理作品时,瞄着的就是制造“范本”留传后世。“范本”虽然好,毕竟演员气质精神不同,而且世易时移,要将这样的作品再现于舞台,无法率由旧章――学艺时练习基本功除外。而且,这些位天才也不是一开始就把段子说成这样,也是长时间锤炼过的。《西征梦》的锤炼过程,一定有注意到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