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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民主化,很自然的会想到长官意志,会想到创作和演艺需要宽松环境。然而,要推进娱乐民主化,却需要全社会的努力,受惠观众的理性和宽容心态同样重要,也就是如前所述娱乐民主化体现的两个方面之一。比如对冯氏相声的另类表演模式以及其泛论,自出炉伊始便成为业内外诸多人士争论的焦点,而非议者又大多为懂相声的内行或准内行人,有人甚至为此义愤填膺,把任其逍遥舞台的怨气撒到决策层身上。其实这正是几十年来把艺术发展和创新的标准寄希望于长官意志,所形成的非民主自觉惯性。企盼领导干预清理门户的正统观,早已是明日黄花,休再提它。姜昆就是再横,也不会发下毙掉泛相声的死命令,至于他是否有这样的生杀大权且另当别论。行业经典任何时候都不是万能的,拴不住越轨的另类。即使有如《开会迷》、《买猴儿》那样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力度,也无济于事,被判死刑的东西还不是照样春风吹又生。把艺术的改革、创新和锐意进取做这样的比照或者失于牵强,事实是,人家照样在每年的春晚露脸,照样得选票,照样拿大奖。尽可以把投他选票的人群都视为不懂相声的,又有何妨?有那么多人爱看他摆活,就证明他的这种表演方式存在的价值。至于有无艺术品位,算不算相声,只能耐下心来任人家折腾下去,要么终成正果,在曲艺领域独树一帜;要么就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落得个为艺术献身无怨无悔。如同我们现在所领略的相声的真谛一样,老一辈艺术家以才智谋生存,又得天独厚的享有在地摊上聆听辨析观众的喝彩声而不断创新的自由,才有了乐此不疲的一代代相声人,才有了懂相声的观众,才有了今天常说常新总有新的惊喜等着你的人见人爱的相声艺术。
跟泛相声的另类不同,小品是曲艺家族中的全新品种,它的出身倒是令曲艺家族的其他成员望尘莫及的另类。它的加盟,与其说是曲艺大家族有容乃大的胸怀,倒不如说是异化的结果。这个只有在学院的课堂里才能见到的教学科目,自打派生成舞台艺术那天起,它那酷似深沉又虚张声势的表演方式,就让少见多怪的芸芸众生捧的受宠若惊,以至不顾出身名门望族的身份,叫嚣着相声干不过小品,跟相声打起了擂台。攻擂者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系员,守擂者是穷不怕、万人迷的后裔,表演了一出蔚为壮观的风马牛哗众取宠之争。在这场争斗中,一些早已把祖师爷地摊乞食的衣钵只当做遮羞布的纨绔相声小子,未见几个回合便纷纷缴械投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从对手那里分得一杯羹。此时,关外修行的赵本山,凭着二人转转出的道行,单人独骑乘虚而入,硬是把个斯基体系搅和得面目全非。于是小品愈发显示出它的异化特征,随心所欲的编造个不伦不类的情节,装傻充愣,插科打诨,大俗又不失其雅俗共赏的品位,成了陪伴在百姓身边随时逗你哈哈一阵子的消闲娱乐品种。至此,便是曲艺爱好者们的民心所向,顺潮流而治,抚慰招安,把小品、二人转统统网罗在曲艺门下,开创了三分归一统的太平盛世。这样说小品的变迁,自然有很多笑谈,但纵观曲艺大家族的形成,如小品这样本属于戏剧范畴的曲种,最终自成一家而强化了其曲艺属性的范例历来有之。小曲种难以尽述,大曲种亦非个例。广东粤曲应该说是我国南方很有代表性的曲艺品种,不仅流行于广东、广西和港、澳地区,在东南亚、北美等粤籍华侨及华人聚居区也多有它的从艺人员和知音。而这个曲种本就是源于粤剧清唱,由于它委婉柔丽的曲调和清新幽雅的丝竹配乐以及艺人舒缓恬静的表演,深受各阶层人士喜爱,渐渐脱离戏剧舞台,走进茶楼酒肆成为独立的曲种。
是谁偷吃了谁的奶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曲艺这个领域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自觉的实践民主原则,摒弃所谓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的人为操作,以务实的态度逐步完善曲艺环境,这是大曲艺所承载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