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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多年前,相声刚刚形成的时候,最初是由一个演员表演的,自称说小笑话的,也叫“单口相声”。许多段子,像《天王庙》、《打油诗》、《小神仙》等等,都是由民间笑话演变而成的。
1953年,中央广播说唱团成立相声组后,继承了这个传统,也编演了一批新的单口相声,有《黄半仙》、《借火》等等。《珍珠翡翠白玉汤》也是其中的一段。它是1955年,北京电影制片厂的高炳华根据传统民间笑话《红嘴绿鹦哥》整理改编,又经相声名家刘宝瑞加工、表演的。
故事说的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当年落魄逃难时,曾喝过乞丐给他的剩饭、烂菠菜、馊豆腐泔水汤,乞丐诙谐的说这时“珍珠翡翠白玉汤”。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享尽人间富贵,吃腻了山珍海味,忽然想起自己逃难时喝过的那顿“珍珠翡翠白玉汤”味道鲜美。于是心血来潮,便张榜找到原来的那两个乞丐制作这种汤来大宴群臣。结果,在金殿的御宴上,锦衣玉食的大臣们和皇帝一起,都喝了所谓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最后闹了个丑态百出。
这段单口相声通过一系列生动的细节,辛辣嘲讽了封建皇帝和文武官员。它一开始就铺垫好皇帝那种飞扬拔扈、惟我独尊的劲头,形象地剖析说:“……皇上一意孤行,臣子百顺百从。……哪怕皇上给大臣们一张手纸,都得拿黄绫子裱起来,供在祖先堂内,来显耀门庭,增光耀祖。”这几句为后面揭露大臣们的奴才相打好了基础。
当进入故事的高潮——在金銮殿上赐汤时,先讲述大臣们受宠若惊的心理状态,然后描绘小太监端汤时的姿势神情,“一个个都斜着身儿,扭着脸,不敢看这个汤,真规矩极了。”其实潜台词是:小太监不是不敢看,而是被酸臭的泔水味儿熏得直恶心,不得不扭脸儿躲开。这种貌似庄重、内含难言之隐的窘态,刘宝瑞表演时通过语言、眼神儿、使相儿,边叙述边评论、边模拟表演,使观众深受感染,笑声不断。
当说到皇上和大臣们同饮泔水汤,都觉得非常恶心时,话锋突转,分析起皇上的卑劣心理:“合着你们就会跟我享福啊?……来吧?今儿咱们一块啦!”其中的潜台词是:嫌我赐的汤不好哇,非整治你们一回不可。于是当大臣们憋住气勉强喝下一碗泔水汤后,皇上故意戏耍群臣说:“众位爱卿,寡人请人做的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你大家喝着滋味如何?”大臣们恶心得张不开嘴,可又不敢说不好,只得伸出两个大拇指,违心地阿谀奉承表示赞美。皇上一见,马上降旨:“众位爱卿,你等大家不语,各伸双指,朕已明白,你等之意,你们是想,每人再来两大碗哪。”以上这些细节都是刘宝瑞精心加工的。他表演时着重描绘人物心理,进进出出,生动自如,让听众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使人们在酣畅的笑声过后,能领悟到这段相声的深刻思想性、艺术性,越琢磨越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