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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那个操着一口陕西话的王木犊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原名石国庆,但他更喜欢人家叫他“王木犊”。
他憨态可掬、幽默风趣,“我叫王木犊,我老婆叫李幺妹……”这句曾经被许多普通老百姓熟知的经典“开场白”,曾经被人们争相模仿。
沉寂了二十年后,王木犊重出江湖,在位于南二环的“品艺园”成立了“王木犊剧场”。
如果说二十年前的王木犊是单打独斗,现在的“王木犊剧场”则是一个汇聚了陕西各路笑星的团队,还有强大的后台运营。
12月初,“王木犊剧场”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豪杰参加“曲艺绝技大赛”。此事,将王木犊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久旱逢甘霖
“多年以来,陕西都没有系统的曲艺大赛。我们组织这次活动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挖掘新人、新作,为‘王木犊剧场’做人才储备。陕西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民间有很多身怀绝技的艺人,但是这些人缺乏施展的舞台,我们一旦发现了真正具有实力的曲艺人才,就会把他吸纳进来,然后培养、包装,打造出陕西自己的曲艺品牌。二是为明年、后年的全国‘第五届相声大赛’和‘第八届小品大赛’做准备。”著名相声演员、品艺园演出部经理周春晓告诉记者。
近几年,陕西曲艺衰落了,人才出现了断档。周春晓、于海涛、衡小珍、魏元成、赵卫明等几个陕西相声界的中流砥柱都已年过四旬,而目前还未在年轻人里发现合适的接班人。周春晓们一旦老去,将由谁来接替?“很多科班出身的学生并不一定适合曲艺舞台,这既要有一定的天赋,也需要持之以恒的舞台磨砺。相声这门艺术没有十年八年的‘道行’是根本镇不住台的。目前我们能做的事,就是在喜爱相声的年轻人中去发现和培养新人,但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周春晓不无遗憾地说。
对于专业演员来说,此次曲艺绝技大赛是一次切磋技艺的盛会。西安青年曲艺社社长苗阜为了此次比赛,已经准备了五六个本子。“我认为这次比赛很好,西安很少有这样的比赛,随着曲艺市场的扩大,观众对演员的要求越来越高,而比赛对行业内部的提升会有很大帮助。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也可以坐在一起,好好地讨论一下,什么地方可以保持,什么地方还有待提升。这对陕西曲艺来说,是久旱逢甘霖啊。”苗阜的语气中透着大干一场的架势。陕西曲艺隐忧
周春晓的担心不无道理。
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陕西曲艺一直在走下坡路。分析其中的原因,有人说是缺好本子,有人说是缺好演员。周春晓却认为这些都没说到点子上,“最根本的原因是缺乏社会环境,政府不够重视。”
幽默的精髓在讽刺,一个丢掉了讽刺的相声,也就丢掉了幽默。“相对来说,相声的传播有一定的制约性,如果讽刺过火,就可能被‘毙掉’。因此,相声离观众越来越远。可以说是社会环境制约了相声这门艺术的发展。”周春晓分析。
政府的扶持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纵观刘老根大舞台、郭德纲的德云社、周立波剧场,无一不是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发展壮大起来的。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存活的。“其实陕西并不缺喜剧人才,但是人才都外流了,比如李琦、郭达、阎妮,他们一到外地都火了。陕西完全可以走出喜剧大家,但缺乏喜剧创作的氛围,喜剧人才得不到足够重视,留给艺术家创作的空间也不够。”
石国庆的经历颇能说明这个问题。二十年前,王木犊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并没有一个团队在背后支持他,大多数节目都是他自编自导自演。有时候为了让别人写个本子,他得请人吃饭,或送别人一条烟。为了编排一个好节目,他饱尝艰难,而这种艰难并未能走出曲艺的阳关大道。几年后,石国庆身心俱疲,他只好放弃最爱的独角戏,去演小品。
喜剧就像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既要制造悬念,又不能掉下去。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步又会效果尽失。相声追求的是大俗而不低俗,但这个度的把握非常难。
近几年,随着曲艺的复苏,越来越多人开始走进剧场,其中不乏年轻人,但问题也随之而来,“黄段子”开始盛行。这让老一辈艺术家非常担心,因为他们知道相声人最初所受的侮辱正是源于“讲黄段子”。“在旧社会,人们往往要在相声艺人前面加一个‘臭’字——‘臭说相声的’,就是因为当时的艺人为生计所迫不得不说一些黄段子,但是他们有基本的道德准则,在讲这些段子之前,会客气地将小孩、妇女等请出场子。后来经过侯宝林、马三立等大师的努力,规避掉相声中一些低俗的东西,相声艺人才开始受人尊敬。如今再现相声最初的情景,确实令人寒心。”周春晓忧虑地说。
重树金字招牌
因为饱尝单打独斗的艰辛,此次王木犊重振旗鼓,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木犊剧场”的成立还是依靠民间资本的力量,“品艺园”由晶海集团斥资600万打造。谈到剧场的建立,周春晓说:“这是一位长期以来喜爱并支持曲艺发展的朋友投资兴建的,想把陕西特色的曲艺形式挖掘出来,作为一个娱乐亮点。我们原本打算推出一个陕西的小沈阳、郭德纲,但是,后来大家一合计,发现培养、推出一个‘天才演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想着重树‘王木犊’这个曾红遍全国的金字招牌。”
“其实这些年我并没有离开舞台,没有‘出山’一说,因为我一直就没‘入山’。但是我都快70岁的人了,要我天天演肯定是不行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陕西的曲艺人才都召集到一块演出,给观众们带来欢乐。”石国庆说。
据悉,复出之后的王木犊,在表演形式上也将有一些新的改变和突破,王木犊将不再是一个人的舞台和单人表演的独角戏,而是以一个“王木犊家族”的形式出现在观众面前,这个家族除了中心人物王木犊之外,还有王木犊的儿女、亲朋以及三姑六姨等,演员则主要由陕西一些有才华的曲艺新人来担任,这样的一种表演形式,不仅丰富了王木犊这个艺术形象,使表演更加丰富多彩,而且也让一批优秀的中青年演员有了登台表演的机会,可谓一举多得。
“品艺园”走的是市场化的路线。周春晓说,现在还处于酝酿阶段,等这个团队稳定下来之后,人数会固定在十五到二十人,可能会实行股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