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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看过一句话:经历够多,才能成为一个好演员。在很多人眼里,赵卫
国是跟着大兵走红的。其实,撇开大兵,赵卫国自己也足以是一个传奇,代表他自己,代表着捧哏角色,也代表着相声这门语言艺术。
落寞时
被观众的石头“扔”下台
16岁时,他从西安来到武汉“闯江湖”。他踏上相声之路时,正逢中国社会各种文化潮流激烈冲撞。从上世纪80年代初相声大热,到90年代无人问津,他一直身处其中。如今,46岁的赵卫国在武汉的家中回忆起来,感慨万千。
问:您平时大多时间都在长沙吧?
答:我和大兵每年在长沙演五六十场,主要是试新节目,有时也把过去的段子拿来溜一遍。当然了,想演更多场随时可以,有时候也全国跑,但我家一直在武汉,淡季就在家呆着。
问:30年前大老远到武汉来学相声,是因为相声很火吗?
答:主要是喜欢。我从市艺校毕业刚进武汉说唱团那会儿,相声的确很火,每年团里都有一两次全国巡演。有一次去西宁,半个月的票被一抢而光。不过好景不长,上世纪80年代中期,流行歌曲的浪潮来了,杂牌艺术团遍地开花。有一回到西安演出,团里紧急调整,专门赶排了一个歌曲联唱节目,连我都去唱歌了,唱的还是还摇滚呢!
问:相声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答:当然。有次去西安演出,当时团里最著名的相声演员胡必达刚一上台,观众就喊:下去下去。他可是侯宝林的徒弟、老艺术家啊!老先生下来之后,泪流满面,从此就退出了舞台。还有一次是在西安一个工厂大操场上演,观众朝台上扔石头,我当时敲着架子鼓呢,敲完了赶紧抱着鼓跳下台。
问:景气这么差,相声演员们怎么办?
答:基本没有舞台,许多剧场都拆了,改成录像厅或台球室。但大伙儿都没闲着,1993年我开始在电视台主持节目,主持了10年。这期间我跟说唱团的李铁、李道南、黄韬成立了一个名为“十只眼”的创作小组。
风光时
差点跟侯耀文和郭达搭档
郭达邀他去北京,他犹豫了;侯耀文劝他离开武汉,他心动了;导演刘惠宁请他拍戏,他还真干了。好多机会摆在眼前,但赵卫国独独选择了大兵。
问:您与大兵是怎么认识的?
答:我们是在2001年中央电视台的一次相声大赛上认识的。我去比赛,他在下面看。因为那会儿他和奇志已经有了分歧,好长时间没出新作品,所以在全国物色新搭档。我演完下来时,他在台口等着,踹了我一脚说:演得不错啊。
问:当时就决定跟大兵合作了?
答:没有。我当时也处于转折期,1997年我评上了一级演员,2002年又评了著名表演艺术家,觉得好像没什么奔头了。那一年,侯耀文到武汉,我去接他。路上他跟我说,你不能再呆武汉了,呆五年还是老样子,再五年……我接他的话说:还是老样子?他说,不,那时就没你了。侯耀文那时是铁路文工团的领导,他要调我去北京,但我想起一个北漂的师哥,他还在住地下室,而我已经什么都有了,放不下。
问:犹豫之后,没去北京?
答:后来我去了,侯耀文亲自在家剁馅包饺子,跟我谈调去北京的事儿。那时我有个同学、导演刘惠宁,也劝我去北京拍戏,还给我个主要角色,我就在北京拍了两个月的戏。
问:您还当演员了?
答:嗯,拍戏时,大兵给我打来电话,邀我合作。我当时权衡:去铁路文工团,跟谁合作是个问题;拍电视剧,我是刚起步;但那时大兵已经功成名就,跟着他应该能进入一个较高的段位,而且说相声也是我最有把握的。
问:做这个决定,很难吧?
答:压力很大,比如要怎么向合作多年的搭档李道南开口。当时促使我下决心的最重要原因,是因为不想再放弃机会。大概是1996年,郭达从西安到北京不久,就邀我去总政文工团喜剧队,但那时我在武汉节目做得挺好,怕到北京混不下去。几年后的某天我忽然想通了:账算错啦!我去的话,就是跟郭达合作啊!当时光想着难处了。所以这次,我下了决心。
辛酸时
俩人600块都被拒之门外
在武汉的蓝天歌舞厅,赵卫国与大兵第一次演出,观众听到他们开口就直乐。但同样的地方演到第十五天,观众却大声叫他们“下去”。
问:与大兵合作之初,是在武汉演吧?
答:湖南呆不下去啊!奇志大兵分手后,大家的谩骂指责很多,因为奇志是大兵的师傅,大兵又主动提出分开,我也感觉自己像个“第三者”,怕去了被人指着鼻子骂。
问:在武汉的演出顺利吗?
答:前半个月在蓝天歌舞厅,火得不行,你说什么观众都乐,其实是一种盲目崇拜。持续了半个多月后,观众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那时候,我俩白天在常青花园租的房子里看书找点子,没有好点子时,两人都不说话,到晚上五六点就去演出,天天如此。记得在武汉创作的第一个节目,20多分钟的长段子,首演当天一个包袱都没有,观众在下面喊:不好看啊,下去!那段时间演什么都不行,晚上开车回来,我们经常一句话都没有。
问:心里相当失落?
答:是啊,当时很多熟人来看,但不少都是来看笑话的。在长沙经常是几个歌厅老板在门口等着大兵,他说去哪家演,老板赶紧把别的演员推掉。但我俩在武汉演,加起来600块钱的价格,都被直接拒绝。
问:后来怎么度过困境的?
答:观众的心思真的很难说。半年后的一天,忽然就觉得不一样了,气氛回来了,每个包袱都有笑声!打那天开始,火了!其实这就是从量变到质变。当时在赶场子之间的空隙里,我和大兵常常把车开到东湖边上吹风,感觉特痛快。
尴尬时
奇志叫他新搭档来看好戏
第一次到湖南去演出,赵卫国感觉就像见公婆;第一次去长沙的剧院,他迎面碰到了奇志……
问:在武汉已经成功了,为什么又要回到湖南?
答:那年湖南卫视办金鹰节,我们刚出了一个新节目,寄过去给他们审,通过了,就过去演出。
问:这是您第一次去长沙演出?
答:对,感觉像见公婆,很紧张。那天大兵开车带我到剧院,一进门你猜碰到谁了?奇志!他当时就打电话给新搭档徐文,叫他快来看好戏。
问: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答:上台前我的手一直在抖,为了分散注意力,我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我更急了。好容易上了场,我扮个老太太走出去,原来在武汉,,“嗨”打个招呼,下面掌声雷动,但那天我打完招呼,鸦雀无声,观众没反应。奇怪!我自己倒一下子平静了。好吧,不给我面子,那我就凭本事。前两分钟没包袱,后面是一个接一个,掌声没停。演完相声又演了个双簧,演完又返场,共演了三个节目,主持人还把我单独介绍了一番,终于扬眉吐气了。
问:跟大兵搭档,难免被人拿来跟奇志比较……
答:奇志大兵的合作达到一定的高度,所以观众觉得分开了可惜,一开始对我也会有抵触,我有思想准备。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兵卫国也是一个品牌了。记者 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