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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南京曲艺名家李宗翰创作了相声《老相识》,这段用纯粹的南京方言表演的相声段子,成为南京白话的开山之作。一晃五十年过去,作为南京土生土长的一种民间曲艺,南京白话趁着本土文化的复兴又逐渐为南京人关注。昨天下午,南京白话定名五十周年专场演出在新街口全民健身中心一楼举行。与鼎盛时期的百余人相比,如今登台表演南京白话的相声演员不过十来人。对此,南京白话第一人李宗翰及其大力推广者丁少华十分坦然:南京白话作为地方性曲艺品种,地域性的限制决定了它的推广会遇到困难。
定名源于南京方言“嚼白蛆”
南京白话源于北方的相声,是以南京方言说、学、唱的一种民间曲艺,其实就是用南京地方语言讲的相声。说起南京白话的定名,不得不提到李宗翰。
69岁的李宗翰,堪称南京白话第一人,但他并不是第一个用南京方言说相声的人。李宗翰告诉记者,儿时的他就住在夫子庙一带,对曲艺表演兴趣浓厚。上世纪30年代在夫子庙一带就有南京评书艺人周凤鸣、钱天笑用南京官话讲相声,但这种表演形式受到了北方相声艺人的蔑视,带有尝试性质的“南京官话相声”就此夭折。李宗翰一直认为,南京话相声并非没有市场,而是缺少原创,此前南京话相声都是根据北方相声段子改编而来,不能将地道的南京方言融合进去,很难得到南京人认同。
1959年,国庆十周年之际,李宗翰结合自己的老城南经历创作了全新的相声段子《老相识》。李宗翰和搭档梁祖衡用纯粹南京方言将《老相识》演绎得淋漓尽致,一经演出就得到了追捧。
在给这种曲艺命名时,李宗翰想到南京话中有“你讲大白话哦”、“嚼白蛆哦”等说法,因此就将其叫做“南京白话”。因为有着浓郁的地方气息,南京白话红极一时,李宗翰曾创造过一年表演500多场且场场爆满的神话。不过因为南京白话有很强的地域局限性,李宗翰他们的演出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六合和马鞍山等地,再远了别人听不懂南京方言。
南京白话火了三年,由于历史原因走入低谷,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迎来“第二春”。南京白话鼎盛时期有百把号人上台讲白话,到上世纪70年代后期,南京白话逐渐走入低谷。
听白话的人多学的人少
南京白话再次为人所关注,不得不提到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丁少华老师。如果说李宗翰是白话第一人,那么对推广南京白话,李宗翰如此评价:丁少华功不可没。
与相声不一样,南京白话没有严格的师承。李宗翰不算丁少华的师傅,只能算作前辈。丁少华说,他从小就痴迷相声,但普通话讲起来非常费劲,用南京话说就是“江北驴子学狗叫”,讲起来“癔怪”(恶心)死了。就是因为普通话不标准,丁少华学相声时吃了很多亏。“但我有不少鬼点子,现在叫策划。”丁少华笑着说,在一次小型汇报演出上,丁少华临时起意,用淮安话“倒口”了笑林的相声段子《改革措施》,赢得了满堂彩。这种尝试掩饰了丁少华普通话上的不足,也让他开始接触南京白话。“先是喜欢看,后来就自己上台讲。”除了自己表演,丁少华也开始关注南京白话的推广,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南京白话迎来了第三个春天。
2007年,南京白话被南京市人民政府列入首批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如今,丁少华与搭档在开心茶馆等地方演出,周末时观众爆满,且都是年轻人。但与观众的热情相比,学南京白话的人越来越少。
丁少华说,为了推广相声艺术,他们与金陵晚报搞了一个少儿相声培训班,目前已经结业了200名学员。“愿意学南京白话的很少,因为现在学校都让说普通话,家长一般不会同意孩子去学。”丁少华说,南京白话对下一代的培训很费劲,传承很难,“不过好在每期都有一两个孩子,地方性曲艺不一定要大力推广,但需要传承。”丁少华对此很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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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白话《南京话》选段
李宗翰创作于2007年……
甲:“南京白话”是南京地域文化的一种,主要是用南京地方方言表演的一种曲艺形式,就如同上海人用上海方言表演的滑稽戏一样
乙:一得儿不错,大差不差
甲:我这个人几辈子都住在南京
乙:哦,祖上就住在南京
甲:反正听我爹讲,我爹的爹的爹,太爷就住在南京
乙:乖乖隆的冬,真有不少辈子。名副其实的老南京,都住在哪落地呢?
甲:住的地方歹呢!住过一枝园、二郎庙、三山街、四象桥、五福里、陆府巷、七家湾、八府塘、九条巷、十字街,后来又搬到红花地、黄泥岗、南捕厅、北门桥,现在住在二姨妈家黑簪巷
乙:吓人啊,南京城从一到十,都给你住浇了……
甲:多少年来,南京出现不少谚语跟歇后语,说出来学问不少,但是南京话有时候也不能随便说,要分场合、地点、对象等等。
乙:南京话哪块有这么多要求,我看不一定。
甲:我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小名叫“小伍子”,也是个老南京。南京人有的优点他都有,就是有一条,说的南京话经常得罪人,后来人家都不高兴理他了……
乙:怎么会得罪人呢?甲:你不要急,我说点事把你听。小伍子家门口隔条巷当那落地拆迁
乙:旧城改造,这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甲:人家搬家,小伍子他去看热闹。碰到单位一个同事也在搬家,他过去就跟同事讲:“你像老鼠一样嘛,搬得不歇火吗。”同事一听回他一句:“你卖麻团跌跟头有多远滚多远。”
乙:挨冲了……
甲:有天,小伍子头发长了,到夫子庙“人人”去剃头。
乙:“人人”是南京老字号理发店
甲:小伍子才进门,看到一个人刮得个光头,小伍子随即就讲:“这头刮得两个哑巴睡一头……没得说的,锃光瓦亮,再点九个疤这人肯定是和尚。”这个人一听,白眼一翻:“呸”,掉头就走
乙:来气了
甲:你说怎不来气,他49岁了,还没结婚,小伍子还说这个人肯定是和尚
乙:难怪这人要生气……
甲:上个礼拜,小伍子的中学同学在夫子庙老正兴聚会
乙:同学聚会有意思!
甲:老正兴有四大名菜
乙:对!四大名菜是腐乳肉、烧圈子、炒鳝糊、砂锅鱼头。特别是烧圈子也就是红烧大肠。
甲:坏就坏在这个红烧大肠高头。桌上一位女同学刚把一块大肠放在嘴里头,小伍子说了一句话这位同学“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乙:小伍子说什么?
甲:这个红烧大肠好吃得滴屎!
乙:咳,这是什么话。大肠装什么大家都晓得,这个小伍子哪怕说大肠好吃得一沓带一抹也比滴屎好啊,这小伍子讲话真雷堆……来源:龙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