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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听有人说,相声的包袱要脆,抖出去才能响,这说明了相声选取的素材具有局限性,进一步说明了相声的幽默具有局限性,相声爱好者的幽默水平也有局限性。
我认为,说“相声的幽默有局限性”,这可能是真的,但若据此认为“相声观众的幽默水平也有欠缺”,恐怕有鼓吹“骡子生驴”之嫌。
我喜欢听相声,更喜欢胡编几段,但总觉得生活中的许多素材,无论是富含哲理的、鞭挞丑恶的、还是轻松幽默的,都不适合写入相声,否则就怎么都不对味儿。从这一点来说,我承认相声在表现幽默方面的局限性。相声的包袱要脆,抖得要响,这我大体也同意,只是需要说明,相声的幽默并不总是那么火爆,它也有很多柔和的幽默,隽永而令人回味。除了抖脆包袱,相声里也不乏用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一阵沉默来成功体现幽默情趣的事例。
然而,相声有局限性,并不能代表欣赏者具有同样的局限性。有人喜欢脆瓜,有人喜欢面瓜,你不能由此否认很多人既喜欢脆瓜,也喜欢面瓜。你更不能只看见人家喜欢吃脆瓜,便武断的认为人家在吃瓜方面存在“偏食”的缺点。
我相信,相声爱好者多半是些幽默细胞健全的人,因为相声虽喜闻乐见,但能细细品味其中的幽默同样需要一定的审美情趣。喜欢相声的朋友,多半是因为具备这样的情趣。由此我更相信他们大部分人“见瓜通吃”。
不可否认,一部分相声爱好者确实只喜欢脆口,有的还宣称只有以脆著称的“天津相声”才算是相声。我所了解的事实是,这种人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相声爱好者恐怕从来就并没有这个局限性。如果你去接触一个相声的爱好者,你会发现他除了善于抖脆包袱,还善于灵活运用别的幽默方式。一个叹词、一句套话、一段重复可能本来很平常,甚至有些惹人厌烦,但他用在了适当的地方,就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颇有些“撒豆成兵”的本领。
还不可否认,任何艺术与其欣赏者都是相互影响的。相声无论就其艺术形式之内的局限性,还是就其艺术形式之外的糟粕,都可能将一些辨别能力不高的观众引入不好的方面,但更多的人爱好相声,是出于对这门艺术的喜欢,出于对这门艺术的精华部分的喜欢。所以,相声艺术与相声爱好者的相互影响,其积极方面是远远大于消极方面的。
脆瓜如果不能代表脆包袱,咱们再来点儿脆的,咱们再说说薯片。很多人爱吃脆薯片,但你不能据此推断人家就不爱吃软薯条,除了薯片,人家很可能还爱吃薯条、薯饼、薯块、马铃薯、烤白薯……对不起,跑偏了,我只想说,不能因为相声所表现的幽默具有局限性,就认为相声欣赏者的幽默具有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