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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又听相声。想来生活里是够没什么娱乐的。细细听来,却发现还是很有收获。听了整场,隐隐在我心里回荡着一句砍儿:厥脆。
也许这两个字并不是这么写,因为调砍本身就没有字只有音。台上的演员都懂,厥脆指的是一段相声到底即将结束的时候需紧凑而干脆。是相声艺术N年来舞台上总结出的宝贵经验。这样奔底的方法能让台下的观众注意力集中,跟随紧密的节奏感聆听最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恰到好处的结束使人回味无穷。但厥脆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法宝,不是红花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茶馆相声成为时尚之后,厥脆变了。似乎有了厥脆就可以垫话铺满通篇,不管前面的节奏如何拖沓,不管后面的紧凑如何突兀。似乎有了厥脆就可以随时结束,只要使用厥脆,处处无底处处底。
其实,很多相声段子整体都类似于四幕话剧,又好似最简单的四格漫画。无外乎起承转合。有因有果,有先有后。最基本不过是叙述清晰而不罗嗦,增一分拖沓,减一分含糊。使观众既不分心散神,又不莫名其妙,更不会觉得乏味。再加以捧哏演员情绪到位的配合与烘托,厥脆才会显得水到渠成情理之中。这又使我想起另一句术语:开门闪,闭门雷。闪:明亮轻快措不及防,指迎门包袱,是观众的视网膜和听觉尚未接受刚刚上台的两位新演员送给观众的意外惊喜;雷:在闪之后,接受者有所准备,知道雷会响,但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更不知道雷会有多响。也就是说,底不应因厥脆一词一味操之过急,应是铺平垫稳,条理通顺,情绪到位的产物。否则观众听到的很可能是20分钟的砸挂和0.5分钟的底,突兀的妙不可言,赶了的一塌糊涂。这一点,体现在相当多的年轻演员身上。
厥脆,这个相声艺术多年沉淀提炼的精华,也许将在不久的将来,将在年轻的逗哏演员看表的一瞬间,将在年轻的捧哏演员心不在焉的情绪,不合常理的反应中,慢慢的被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