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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说过是可以理解的,说明你跟北方曲艺的隔膜,这也不算抱憾,因为还有不知道杨凤杰的,那更多了,其实我知道他也不过是今年的事,听到更是一两个月前的事,但是最近几个月来,他的声名鹊起是不可否认的,所以说网络真捧人,但你也要给人捧的机会,如果你规定了听我相声一概不准录音录像,网络上不许有我的段子,哪个孙子睬你啊,想起当年谁谁谁跟某某著名配音表演艺术家见面说起搞个配音网站的事,人家头一说就是版权,不给钱不让办事,一听就别扭。
其实说说相声的是奴才,主要问题在依附,盲从,不在是什么形式。主旋律也好,传统也好,是我要说还是要我说,是按着我想的说还是要我顺着人家说,这是问题,你小时候听到的相声,那很多也是演员有感而发,按照艺术规律创作演出的,所以奴才者说并不指向他们。这点别误会。但是相声本身是曲艺形式之一,根本上说第一是民间的,第二是传统的,这个根不能断,正如高品质的配音,从本质上说是高层次的、对接受者有相当要求的,不是人人可以欣赏得了的。所以相声要回到剧场,回到老百姓中去,要恢复传统,配音从长远看,即使再有一百个邱岳峰,也不可能回到八十年代万人空巷的局面去了。至于说相声发展的历史跟宫廷依附,这个是没有道理的,49年以前,相声完全是一种民间的东西,从来没听说有谁要拉拢相声当自己的喉舌的,京剧倒真是有宫廷的骨血,宫廷的赏赐养活了演员、宫廷编制的剧本流行后促进了剧目的繁荣,甚至那拉氏的宠爱间接促成了谭贝勒的独步天下。但相声不是这样的,北洋政府、国民党、日本人,似乎都对这种街头艺术不屑一顾,演员们靠着自己的本事、老祖宗传下来的玩艺活着,他们中可以出自成高格的名家,万人迷、张寿臣,也包括了能赶上时代潮流的侯宝林,但是他们演什么,怎样演,基本上政由己出,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观众,是票房,没听说谁每个月去省党部拿钱的。真正的依附起源于49年,因为这多年来任其自生自灭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四旧,封建渣滓,颇有全面被禁之虞了,这才出来万般无奈的圣之时者,改来改去要适应肉食者的口味,而肉食者也不辜负他们的依附,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宣传工具,俟后,这种依附更上一层楼,剧团公有制后依附的根源变成了饭碗的有无。歌颂相声这种罕见的怪胎就是从公有剧团的体制下孵化出来的,不过平心而论,此类作品一开始的也并非一无可取,但正如所有馆阁体的东西一样,其最终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是可以预料的。讽刺是相声的精髓,是相声的生命力所在,少了他就是锅炉少了火,肯定烧不起来。
至于拜侯,那个要说句公道话,是小小的妥协,正如麟老牌不得不拜黄金荣当老头子是一样的,不这样的话,郭德纲肯定没有今天,最高纲领派在任何地方都吃不开的,郭德纲毕竟不是马志明,然后马志明又如何,怎样的家学、怎样的本领,马三立在世的时候已经被压迫得快没了饭了,所以说曲艺界那真是一潭浑水,根本就是黑社会,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影响心情。不过,这一个团体怎样不论,人还是有好坏之分的,冯巩,现在我似乎也没有太大兴趣去看了,不过同样是拿个色字去敲诈,人家一丁丁点儿都不害怕,直接报警,为什么呀,行得正走得端,半夜敲门心不惊!
说到郭德纲,我不认为他已经是什么大师了,人家自己也不认,这是个态度问题。谭元寿,腕不小吧,公开说,我不是什么表演艺术家,我是表演艺术家我爸爸怎么办,那些长辈怎么办。可是现在是于魁智都已经表扬艺术家了的说(新闻联播里报到的),京剧唱得歌一样的人,人家夸他中国第一老生他还实受了,他第一了建建怎么办,还有张克怎么办。又想起那个相声大赛,报评委一律是相声表演艺术家,我看下面全是文字辈以下的人物,面孔倒是很熟,只是最近若干年没几个正经说过相声了。你们都表演艺术家了马三立岂不是要封玉皇大帝。而那一届所谓的相声大赛,真正得到观众认可的,其实是一个作为才艺表演的天津快板《武松打虎》,观众疯狂地鼓掌叫好,这恐怕不是央视的场面调度和四下埋藏着的领头鼓掌的人可以指挥得动的。多么可悲的事情啊,相声大赛的相声不逗笑,而像佟守本这样非常优秀的演员,没有势力,初赛即被淘汰。那快板里唱:“谁是魏文亮,哪个是田立禾,马三立见了我提前得遛活”,马三立还有人知道,可谁是魏文亮啊,谁是田立禾啊,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真正说相声的艺术家,没人知道,这就是当今的现实状况。大赛完了不久有个连演带访谈的节目,侃侃而谈的是年轻的杨义——当时很多人告诉我现在已经流行杨义了,我未置可否,现在呢?——旁边坐着难得插话的,田立禾、王文玉、魏文亮、苏文茂。联合国开会,布什、布莱尔、希拉克、普金、胡锦涛在旁边坐着,听干果布拉柴维尔一收废品的畅谈国际局势与人类发展前景,这个就是今天的现实。
郭德纲不是当今最好的演员,他的段子,不是完全无懈可击的,这个,毋庸置疑。但是他有眼力、有本领,能踏踏实实说正经相声,这正是我喜欢他的地方。(文: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