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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本来就是起源于平民的俗文化,又加上相声只有逗笑功能的特殊性,使它无福进入高雅的艺术殿堂,只能是娱乐于平民的通俗艺术。因此,相声可以净化,但是不能雅化,雅化是死路一条。
在河南的地方戏里,有一出《华容挡曹》,曹操怕关羽不放他过去,就翻开了小肠,唱了四句:“在曹营,我对你,哪点不好?顿顿饭,四个盘,两个火烧;绿豆面,做疙瘩,还嫌不好?在厨房,忙坏了,你曹大嫂”。
这段唱词把挟天子令诸侯的曹丞相招待关羽,当成了河南比较富裕的农民招待朋友,吃着当地农民心目中最好的饭食。由此可见,作者肯定是个一般的平民,他这样的描写,你可以说是不贴近曹操的生活,但是它贴近当地老百姓的想法,能够得到老百姓的认同,受到老百姓的欣赏。
地方小戏之所以俗,就是因为写戏的俗,听戏的也俗,那是俗人的艺术。
起源于安徽乡土的徽调,原先一定也很俗,后来四大徽班在乾隆年间应邀进了京,吸收了昆曲、汉剧、川剧、秦腔的精华,逐渐变成了京剧,又在历代皇帝的关怀下,再经过几代文人和艺人的精心打磨,尤其是梅兰芳大师的雅化(鲁迅说),终于“脱俗入雅”,登上了高雅的艺术殿堂。于是,京剧成了国粹,成了博大精深的艺术瑰宝。
可惜的是,京剧大雅以后,许多人觉得京剧听不懂了,怪演员吐字不清,其实是京剧用词太雅了,雅得大家对唱词理解不了,再加上还有与现代汉语不同的发音,就让人更云里雾里了。例如《贵妃醉酒》里的唱词“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冷落在广寒宫。”我始终没有弄明白“冰轮”是什么?“海岛”是什么?嫦娥离开月亮下了九重,怎么还在广寒宫?现在的京剧,已经成了文艺的化石,走了昆曲的老路。
相声,本来就是起源于平民的俗文化,又加上相声只有逗笑功能的特殊性,使它无福进入高雅的艺术殿堂,只能是娱乐于平民的通俗艺术。因此,相声可以净化,但是不能雅化,雅化是死路一条。
有个奇怪的现象,在相声进入低谷以后,采用相声手法的主持人,如崔永元、李咏……却受到了普遍的青睐。这是因为相声演员为追求高雅而丢掉的许多通俗的“包袱”,被主持人拣了起来。这说明,“包袱”越通俗,能够接受的人就越多,抖“包袱”的效果就越好。所以,相声不可能让观众笑得高雅,笑得健康;而应该是让观众笑得轻松,笑得开心。
相声,你要拒绝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