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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界出现了断层,这个断层很大,造成这个断层的因素持续了数十年,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相声的生存。所以,弥补这个断层决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当然,断层也创造了机会,在生存问题为人们所重视的时候,人们更容易接受一些有能力的演员,演员也能迅速窜红,成就流派。
郭德纲红了。
我喜欢郭德纲的相声,郭德纲该红,郭德纲有本钱红。媒体的炒作和观众的期待使得郭先生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郭德纲开始孤独了。尽管纲丝遍及三山五岳,他还是孤独的。当他在《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中将自己的名字和相声八德放在一起抖包袱的时候,他是孤独的。当众人将相声复兴的重担压向郭先生的时候,这种孤独感越发的显现出来。
相声作为一个曲种和一种职业,不是一个人能承担的,这点我非常同意郭先生的自知之明——郭先生没有想振兴相声,能把相声界震动一下就行了,他只是想继承相声的传统。相声繁荣的每一个阶段,都有一批同时代的名家和代表人物,相声的繁荣取决于相声扎根土壤的广泛性和对相应时代的创新性。让郭德纲先生凭一己之力复兴相声初衷虽好,但决不可行。
相声独特的嘲讽形式和广泛的大众接受度会造成相当的社会影响——比如当年马季先生的《红眼病》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相声对社会焦点问题的欢笑诠释,在一定社会条件下会被理解为政治影射,这使得相声的发展对生存环境的要求很高,一个言论宽松并有切实法制保障的条件。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社会转型期,个人以为,目前的社会土壤并不适合相声的大规模发展,而且相声界后继乏人的现状也让谈论相声发展成了纸上谈兵。
郭德纲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饭,也要象普通人一样缴纳各种帐单,从各种报道和郭先生的自述来看,他一路艰辛走来确实不易。“我很欣慰啊!”也是出自肺腑,相信目前德云社的火爆已经远远超出当年创社时期的设想,怎样借助现在火爆的流行风尚,让相声——尤其是传统相声得以延续是郭先生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已经为此付出了很多,但以后还将为之付出更多。并且如何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稳定自身的艺术表现,也需要郭先生扎扎实实静下心来探索一番的。(本文仅讨论传统相声的现状出路,关于演员自身流派将另行撰文)’没有竞争就会倒退,这是从改革开放以来广为认同的一个观念,市场决定了生死存亡,也让艺术形式得以洗练和升华。以目前演出的段子来说,90%以上的内容源于解放前京津唐地区的人民生活。刨开叙述民间故事形式的单口活,对口、群口中很多哏已经与时代脱节,引不出笑果,传统段子里面的一些“臭活”需要抛弃,一些与时代脱节的地方需要做出改编。观众对传统相声的理解的时代差异性,造成了观众反应的不同,也使得段子里面的启承转接需要作出相应的改变。
文武双全是郭先生对传统的一个成功例子:(摘自解放剧场新浪版)’对《文章会》的巨大改编,原来真正的文章考试被改编成为小区门口摊煎饼,并且通过生动的肢体语言增加了很多笑果。段落处吃煎饼相比原来的烟花小曲更能为现代观众接受,现场也取得了明显的笑果。’文章会》中提到的权威文化人物是康有为康圣人,郭版改成了金庸金圣人,比较两位“圣人”,从知名度和文化造诣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更为现代观众接受。
几个现代哏也颇为出采:“我写制儿。”,“东北书法家啊。”您在哪个画廊卖啊?”“发廊?”“我们不卖,我们买。”掏出一小灵通来。喂,喂,靠!凡此种种,保留了传统段子的框架结构和主体情节,旧瓶装新酒,让现代人群接受,才是传统相声的生存出路。
当然传统相声数百段,逐一改编是一个系统的巨型工程,同时需要对段子不断的维护更新才能保持段子的新鲜活力。全部指望郭德纲显然不行,郭德纲改编的未必就是最佳效果。这个需要更多的相声人为之努力和尝试。郭德纲的红火是一个里程碑,他最最重要的贡献在于证明了传统相声的生存能力和生存之道。郭先生的代表作《我这一辈子》、《征西梦》都属于创作作品,真正将传统段子演变成自身保留节目的,望遍整个30、40年龄段的相声演员,基本没有。单口大王刘宝瑞的前车之鉴值得后人学习,没有有原创,靠自身演绎和表演风格《珍珠翡翠白玉汤》、《连升三级》成了刘氏绝响,至今无人能出其右。趁着目前传统相声的火爆,应该是相声人动作的时候了,传统相声的改编和剧场演出的形式目前尚处于萌芽状态,很多内容上代发掘、整理和修改。在段子保留方面古为今用,将老祖宗的段子变成自己的节目,不断丰富创新表演形式。在相声界形成良好的竞争氛围,使得德云社和郭德纲不再孤独,共同为观众们献上传统相声。
后记:我生长在南方,自小通过广播等形式接触相声,十分热爱,也曾经上台表演过。十分遗憾没有条件到北京亲睹德云社演出的盛况。仅在网上下载了若干片断,获得了许多欢笑,借此文章向郭德纲先生鞠躬致谢。个人感觉由于中国国情影响,传统段子中演员互亏的现象十分普及,尤其是“我是你爸爸”这种占便宜式的哏,比较腻味,希望能在这个方面加以改良。(文: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