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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学艺方式】
师父教徒弟不像现在老师教学生安排固定时间上课。师徒的关系更像父子,以前彼此住的都近,街坊邻居,没事的时候就要到师父家来,让师父给指点指点新学的段子,哪有问题,哪有进步。平时还要帮师父家买菜、做饭、看孩子。
【出师】
相声不像学车,先桩考,再路考,没有这么一说,也没有所谓的结业考试,到了日子就出师,甭管什么水平。也有没等出师就跟着师父上台了,一场相声大会,七八个节目,头了徒弟上去先开个场,猜个灯谜。往后开场有起色了,成了师哥了,就往后排,让年轻的小师弟先上,水平越高越靠后,越往后身份越高,什么时候“攒底”了,就差不多了。
【偷艺】
偷艺在相声门里有个术语叫“捋叶子”。有一句老话叫“宁赠一锭金,不赠一句春”,意思是说你要是没钱了,我可以给你点儿钱花,但是我不能教你一个段子,不能让你长能耐。那会儿可以做到保守,你没有摄像机,我说得再精彩,你也录不下来。你要是想学,怎么办?只能自己买票到园子里当观众,愣听,这就叫“捋叶子”。
旧时候学别人的本事不算犯忌讳,都是为了长能耐。要是“捋”得好,也许还能被写上一笔,×××当初天资聪颖,刻苦认真,敏而好学,博采众长,终于成为一代大家。
【代拉师弟】
代拉师弟,简单地说就是帮着师父收徒弟。相声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就是儿子不能拜父亲为师,所以子承父业说相声的通常都会拜在父亲同辈的门下。比如侯宝林先生的儿子侯耀文,就是按照侯老的遗愿,由李伯祥代替师父赵佩茹将侯耀文收入赵家门下;马三立的儿子马志明则由侯宝林先生“代拉师弟”,一同拜在朱阔泉门下,算是第六代,由于他的这个辈分太高(马季、侯耀文的师叔,冯巩、李金斗的师爷),所以马志明也公开表示只收学生不招徒弟。
【四门功课】
相声的四门功课就是说学逗唱。这些最早都是八角鼓的口技。具体来说,“说”包括说、批、念、讲四种手法。吟诗、对对联、猜谜语、解字意、绕口令、反正话、颠倒话、歇后语、俏皮话、短笑话、趣闻轶事都算是“说”的学问;“学”指的是模仿各种口技、双簧,模拟方言以及男女老幼的音容笑貌、风俗习惯礼仪;“逗”就是抓哏取笑。甲、乙二人,一宾一主,一智一愚,以滑稽的口吻互相捧逗,褒贬评论,讽刺嘲谑;“唱”指的是“发四”、“弦子书”、“太平歌词”各种戏曲,统称之为“柳活”。
关于说学逗唱,马季先生有不同看法,他认为相声既然是笑的艺术,那么在“说、学、演”中都有“逗”的成分,否则,说就成了做报告,唱就成了声乐表演,马季提出相声应该是“说学演唱,逗在其中”。
常宝华回忆旧时学艺
我自己学艺经历比较坎坷,我七岁就跟着母亲到天津和大哥学艺,那会儿他已经在津门很红了。六七岁的孩子也谈不上喜欢相声,看见别的孩子都背着书包上学了,我就跟哥哥说情,让我上学。结果我只上了8个月的学,就被父亲叫回北京,开始了我的艺术生涯。
当时我父亲在北京西单商场有一个启明茶社,我记得茶社有两个牌子,一个是相声大会,一个是文明相声。那个时候相声已经脱离了“撂地”、“画锅”这样纯民间的艺术形态,开始注意相声的净化。我从1938年开始学艺,那时还太小,不能上台,每天在启明茶社听相声,学相声,整整一年之久,到了1939年我就上台了,一直到1949年全国解放。在启明茶社我整整说了十年相声,十年寒窗,不是铁砚磨穿,而是嘴皮磨穿。到了解放之后,我就参军了。1951年,我拜了马三立先生为师。
可发现自己会的那几十段传统相声到了部队里完全用不上,结果有两年没有上台,我知道写不出新东西,绝对上不了台。当时的形势逼得你必须写,所以1955年,我写了第一个军事题材的《海上侦察》。从那之后,又陆续写了不少适合军旅表演的新段子。直到今天,我一共写了170多段曲艺作品,包括相声、小品、快板等等。直到今天我还能提笔就写出新段子来,那是因为这些年从没放下过笔。
有人说常宝华是自学成才,成才我不敢当,但确实是依靠自学成为了一名相声演员。
好演员不一定是好教员
王谦祥(北京曲艺团相声演员、拜马季为师)
过去的拜师,是有一个过程的,还要有引师、保师和代师。但是,这个过程的核心是,学生要向师父保证学习,好好学习,现在很多人忽略了这个核心,认为拜师就是一个过程,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偷学,过去相声界很厌恶这种行为,因为一个人绞尽脑汁创作了一个段子,观众来看他,是对他的认可,但是如果被不懂的人学了去,这个段子就有可能被弄得乱七八糟,这是很多人排斥的。另外,之所以叫“偷学”,是因为过去人为地坐在台下听,然后学了东西就走,显得有些不尊重人,所以,学相声要么是站在后台,要么在剧场的侧门。但很多相声人很自觉,不会抄别人的包袱,因为自己用了,别人就没办法演出了。相声的演出要有整体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