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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提过“北郭南易”的说法,当时那些短视之辈是无法认同的,如今已成为事实,我却闻出一股危险的气味来,担心这两位天才的早夭。和作为知名学者的易中天教授比较起来,“草根儿”出身的郭德纲的处境要凶险的多,他在北京文艺圈的资历尚浅,经济基础也不够拿出来炫耀(才刚脱贫呗~)潜心十年,该红的时候迟迟不红,如今被一群吃笔杆饭的捧上了天,高举“钢丝”大旗招摇过市,这些人对传统艺术没什么认识但觉得这个词儿时尚且高贵,他们廉价的“喜欢”恐怕也只是追逐潮流,这些人的追捧是不可靠的“骑墙派”,是和反动派一样的“中国文艺复兴”大业的绊脚石,至少也是累赘。
德云社“山区政权”的时代接近尾声,有了根据地和众多死忠,该开始第二阶段的建设,当然首先应该区分这三类人:支持派,骑墙派,反对派。
德云社在继续掌握剧场,并且逐渐拓展势力,但曲艺并不是农耕,只控制剧场并不意味着获得“生产资料”,因为相声终究还是靠人来说的,如今有了新的地盘新的合同,固然可以增加收入,扩大影响,但也增大了人力资源的支出。观众们看的是“角儿”,这实在无可奈何,因为更多新来捧场的都是冲着郭德纲的威名,它要根植于德云社的创业形式。而德云社并非个个都是这块儿料,年轻演员成材前的培养期是要消耗在最赚收视率的“专场”,还是用来填补那些“开拓疆土”造成的亏空?郭兄,何伟,徐德亮,还有文辈儿四老这些“大牌”在这么多张牌桌上是打不过来的,几个场子之间就要有所侧重,但那些新近才认识德云社的“准钢丝”可以长时间忍受“准招牌”们还远未成熟的艺术吗?(老实说连郭兄本身都还有很大发展空间)是否会在这些人才成长熟透前就不耐烦地离去呢?事业有所发展的时期才是最不可盲目乐观的阶段,以前是光棍一条,现在就要认真考虑得失。
剧场相声不是总能赚到钱,要有足够的资本来往里赔不做些副业是不行的,高明的副业不但会带来滚滚财源更能扩大知名度。但这样就来了新的麻烦---“学术和应酬”的矛盾如何调和?看看前辈们经历(还是成功的经历)就知道是绝无调和的可能,演出多了,上节目多了,拍戏多了,郭兄坐在家里钻研和创作的时间必然锐减,这个过程已经“不可逆”,是事业发展的规律。那现在的问题就是:10年的老本还够吃多久?恐怕连2年都不够吃的。(当然10年攒的本儿就是为了吃的,是创业和发展的启动资金)所以要加强人才的招募和培养,发展团队。可人才的生产是更加漫长和充满变数的,接近于“靠天吃饭”,而团队的力量是否可以在险境中助德云社屹立不倒还有待观察,它现在的性质有点儿像日本古代的“幕府朝廷”,人才是被“君主”个人的魅力吸引过来,看起来宏伟体面的大厦却没有严密的体系来支持。
郭德纲的最终奋斗目标应该是成为中国的“瓦格纳”,他应该成为将德云社这种松散组织变成可以存续和发扬光大,并使之成为艺术传统的第一人。那首先就要有自己的剧场,像瓦格纳的“拜罗伊特”一样,只演出自己“本格”的作品,对郭德纲来说,就是上演改良风格的传统段子,以及那些遵守规则的“郭派原创”。“文化帝国”的建立和搞经济没什么两样,就是先获得生产资本再凭此盈利维生,基业的建立无非是通过政府援助(和政府合作,使成为市政项目),实业赞助(但会受制于资本)和民间募股(需要相当的影响和发展潜力)这几种途径。如果想更自由不受掣肘的话,那就让“中国的拜罗伊特”成为真正“人民的剧院”吧。
其实早就想和郭兄面谈一次,但有诸多限制不能如愿,三叔总说“咱们相声这行不拉帮结派”,我想这话应该理解为“我们这些好人从不拉帮结派”,我们和那些曾经“欺师灭祖”的无耻小人从来水火不容。相声本是“下九流”的营生,龙蛇混杂是当然的,我不说大家也能分清谁是龙谁是蛇,他们对这门艺术已经没有贡献,或从来就没有过贡献,郭兄令本门发扬光大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这些臭虫淹没在它弥漫着着杀虫剂的烁烁光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