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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庸的《倚天屠龙记》,最喜欢看的就是太极初传柔克刚一章。因为出乎意料。别人传武功都问徒弟记住了多少,张三丰却是问张无忌忘记了多少。当张无忌最终说自己已经把招式全忘干净的时候,两人都十分欣喜。招式不过是精神的辅佐。太沉迷于招式反倒会作茧自缚。所以张三丰希望张无忌不要拘泥于招式,得意忘言,得鱼忘筌,只要记住太极圆转流动,源源不断的意思就行了。
我想大约相声的继承也是如此。技巧是基本功,如何在基本功的上面上升一个层次,就在于对精神的感悟和继承了。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做到返朴归真,薪尽火传的境界。以前我总不明白什么叫已臻化境,听了马三立先生垂暮之年的相声小段就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小事,却能信手拈来,妙趣天成。
高明的相声是以一种大智慧,大慈悲心为依托的,往往通过描述现象的表面,却让人看透事物的本质。听马三立先生晚年的作品总让我想象张三丰晚年的境界:铁剑什么的早已生锈,只有一把木剑,也很少用。取其意而已。如果说者自己没有洞彻的智慧,那么相声只能停留在表面的层次。带着听众们转悠半天,却发现原来是进了一个迷宫,四面八方立着一个又一个的牌子: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