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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相声的贯口特点
马氏相声在贯口这方面是一个长项,但是不是说贯口好的就是马氏相声,马氏相声的贯口有自己的特点。因为过去老先生的贯口跟我父亲背的那贯口不太一样,我父亲对贯口下过一定的功夫,他有他自己的认识。我父亲经常跟我说的就是:“背贯口不见得非得要下来!”所谓“要下来”就是观众鼓掌。不是说让底下呱呱鼓掌:“嘿,真卖力气哎,看这脑袋汗,顺脖子流!”这就好?这不好!这不是卖大力丸。你得背出来让人感觉美、轻松,让人看着你不累,而且嘴里要字字清楚,就跟那炒蹦豆似的,每个字要送到人的耳朵里头,让他听清楚了,让他觉得轻松,要内紧外松、举重若轻。这点呢,我认为我父亲做得是空前绝后的,我继承不了他那东西,因为我有时还有点急功近利,恨不得使点儿劲儿,效果更好,其实不然。但是我力求按照我父亲那个标准去背去学。另外,贯口分几个类型。像《地理图》、《报菜名》、《开粥厂》,都是罗列型的贯口。将地名儿、菜名罗列在一起,没有轻重缓急之分。你甭管是蒸羊羔、蒸熊掌,你甭管是这丸子、那丸子,都是丸子,就用着在这儿加重点语气,都差不多,所以只要背得有松有紧、有快有慢、有起伏、有高潮,力求让人听着流畅、轻松、字字入耳就可以了。
还有就是像《卖五器》和《八扇屏》这种的是一类,就是叙事型贯口。《卖五器》是说卖铜铁瓷锡木这五种事物,它每说一个事儿、一个物品时,用的是叙述的方式,讲出一段故事。这样你就不必背得很快,因为你交代不清楚不行。这和《八扇屏》中的“莽撞人”是一类的,“莽撞人”说的是“长坂坡大战”的故事,人物有张飞、赵云,说人物时,又有“开脸儿”、“盔甲赞儿”,用故事引人入胜,把听众带到这样的意境里去,这又是一个类型。
说叙事类贯口相声更难
说《八扇屏》和《卖五器》类相声的贯口,就得有说笑话的能耐了,得能把人的耳音抓过来,把人带到这故事里去,那就是说得刻画人物。它既是贯口,又得刻画人物,还有身段。《报菜名》没法有身段,反正都是那么些菜,顶多用个小手势。《八扇屏》就不然了,你要用身段让人看出来:张飞这种武二花什么样,赵云这种武生什么样,曹操这种架子花又是什么样,要用眼神和身段来说明人物,再现故事。就等于说评书,那就又得有一套东西。这就需要演员得多听评书,多学叙述表演。
《论拳》里,说拳趟子时,跟《地理图》、《报菜名》是一个类型的,都说的是拳,那就只要有起有伏、有松有紧、有快有慢就行了。相对来说,其实罗列型贯口比较容易。听着“嚯,《地理图》,这大活儿,好,可是太难。”其实不难,一个小学生,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背下来了。只要他背熟了,你再告诉他点气口儿,告诉他怎么样偷气,怎么休息,怎么攒气,把这些东西弄熟了,是一个熟能生巧的东西,比起《卖五器》这种贯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