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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凡惠我一笑的相声和演员,我都喜爱。对名家者如仙逝的马季先生,更是敬仰有加。然谈到其业绩时,评家常说马先生倡导并创作实践“歌颂型”相声功不可没。对此我有大疑不解之处。
疑者何?相声乃博人一笑之艺术。虽则不能说凡招笑者均为相声,但不笑者决非相声。而能拨动人笑神经的手段除形式技巧外,还有就是那违背客观规律,偏离人情事理的世态。前者是逗笑;后者是讥笑----亦即讽刺。形式技巧是有限的,讽刺的素材则可以是无穷尽的。所以有评论家说相声是讽刺艺术,虽不甚严谨,但也无大不当之处。至于歌颂素材则不然,当歌颂者其作为必合乎事理,人可欣慰、感动甚可娱悦,但不会引人笑。因为除逗笑外之笑,都或轻或重的含有讽刺意味。----“那人做的那事,真令人可笑!”必不说的是正面事物。正面的可歌可泣的人和事不能发笑,不能成相声。直截了当说吧,我认为“歌颂型”相声是不存在的。
或曰:“马老的‘找舅舅’,您能说不是歌颂?岂有此理!”请君少安毋躁。我未说不是歌颂,我说它不是相声。----“难道你没有笑?!”“笑了。现在想起来还忍俊不禁呢。”但是我要说明我之笑是被马老娴熟的技艺逗笑的,是他选择了时空错位这个大手笔组织包袱,加之老道的表演艺术而笑的。你想把三十六年前的情景移到三十六年后的环境去看去处事,没法不出笑料。您让上古架木为巢茹毛饮血之人到高楼大厦食不厌精的当代社会中来,那笑就更大了。“舅舅”和城市的飞速发展,当然要歌颂,但是它作为该相声的内容,作为主体,它并没有引人笑。因此我不认为歌颂成为相声,说到底还是逗出来的笑。是逗乐相声,而非“歌颂型”。该相声逗笑有余但歌颂远不及老舍先生的“龙须沟”,所以说用笑来歌颂也难成正果。至于“登山英雄赞”,“画像”亦如是。登山英雄为国争光,坚韧不拔的毅力;老模范积极辛劳,一心为公的品德,没有让我笑,而是“外插花”和“耍贫嘴”(这在相声中是常用的,也是允许的。)把我逗笑的。
由此说来所谓“歌颂型”,其实“颂”的内容和招“笑”的技法是两张皮。不能认为是歌颂而创造形成的相声。话又说回来,两张皮也无妨,它让我笑了。
实话说,我一点也不喜欢马季,觉得他根本就不会说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