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演说提示是:要脸色一喜一恼,身子一起一跪,才发笑。这不正是相声的所谓“相是相貌之相”的注脚吗?再如《代哭》的提示说,“要学哭声”;《皮匠讼话》的提示说,“要学苏州话”。这不也正是相声的所谓“声是声音之声”的注脚吗?
在该集中还有《烧蚂蚁用邻箕》、《臭得更狠》、《撒不来》、《屎攮心窝》等,也都是有这种演说的提示。例如《代哭》的内容是:扬俗丧家开吊,用妇女哭于棺旁,孝子多雇觅邻妪代之,久而颇倦,因哭曰:“想来干我甚事呀?”客闻声而尤之曰:“就是雇来的,既然得了人家的银钱,也不该如此哭法?”妪闻而易其哭曰:“想来又干你甚事呀?”提示说“要学哭声”,就是告诉演说者要进行摹拟表演。又如《烧蚂蚁用邻箕》内容为:有一家婆,手持数珠,口中高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随即叫云:“二汉二汉,锅上的蚂蚁甚多,我嫌他得很,把火来代我烧死些。"又高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随又叫云:“二汉二汉,你代我把锅下的火灰巴去些,粪箕莫用我自己家里的,恐怕烧坏了,只用邻居张三家的。"
在这段笑话的提示中云:“要一头念佛,一头说,才发笑。”这样能使人不忘他在念佛的同时,还是要杀生的,使这种讽刺产生鲜明的对比,达到更强烈的效果。从这种提示中,能使我们体会至,这些笑话与今日相声《哭论》《和尚吃螃蟹》有异曲同工之妙。
《笑得好》有乾隆四年刊本,辑者为扬州人石成金。所记当为乾隆以前的笑话,从中估计,在清初扬州有以讲笑话为业者,退一步说,该书即使不是专业演员演出的底本,则也是对业余讲述者的提示。那么,这种笑话便不是过去的阅读作品,而是口头艺术。
到清末北京街头,却出现以说笑话为业的流散艺人。在《天桥》第五章"天桥人物考"中,介绍了几位说笑话的艺人。如:醋溺膏又名处妙高,姓张。以歌马头调及山西各样小曲享名京中。清光绪间,尝献艺于天桥。除唱小曲外,并善说笑话,嬉笑怒骂,尽刻薄之能事。
韩麻子相貌奇怪,口齿优良,相声侧重在相,相貌若是不对,口齿无论多好,仍然拢不住神,必须五官特别,天然有一种滑稽气象。......他还是轻易不搭伙计,卖单春的时候居多,一样的是《滋儿淘气》、《硕二爷跑车》、《古董王糊驴》、《刘罗锅私访》等俗玩艺,惟独一到他的嘴,便显得格外玲珑。他死于光绪二十五年。
丑孙子以说相声为业,面目丑陋,因此得名,每到新年初一,他必头戴麻冠,身穿重孝,左手执哭丧棒,右手打着幡儿,不但摔丧盆子,还要大声哭爸爸,哭一声叫一声冤,借此博取观众一笑。每天表演两次,即可得不少钱。丑孙子死后,相声恩子承袭他的丧碟,也颇名动一时。
总之,北京在清末街头是有一批说笑话的艺人存在,虽然在记载中提到"相声",实际是作者以写书时的称谓论述。从文中分析,这些人都是以说笑话为主,即便是带有其它表演成分,也是一人单独进行,仍是说笑话的流变,并不曾出现对口相声一类的形式。这种说笑话的艺术和"象声"艺人形式相近,所以有些"象声"艺人也同时兼说笑话,使两者汇成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