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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升三级》(刘宝瑞)版
这是一个不能不听的段子。我在这十段中只选了一段单口,就是这段,首先说这是唯一一段被收进中学语文教科书的相声作品,可见它的重要性了,所以我认为它是单口相声的代表,其实说它是相声的代表也不过分,至少教科书也是这么认为的!
抛开刘先生细腻的口风和特有的风格不言,我们光从这个故事本身来看就足以能和世界级的短篇小说相提并论了!它构造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故事,但从逻辑上看,它又是天衣无缝,事情的发展都是情理之中的,而且毫不牵强,十分自然。当然,这最早是从福建高甲戏改编过来的,但是,演员的二度创作也是非常重要的,再有便是大师的驾驭这个作品的能力非比寻常了,在短短的25分40秒的时间里,把整个故事说的惟妙惟肖,人物活灵活现,而且语言也符合人物特点,如:魏忠贤的权倾朝野,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妄“猴儿崽子,真横啊!黑更半夜的,你撞什么丧啊?”;张好古这个稀里糊涂的纨绔子弟“你管呐!我从山东来,到这赶考,考场关了你这不耽误了我中前三名嘛!”;考官那种阿谀奉承的势利小人劲儿“他(张好古)不是不来看咱们吗?走!咱们瞧瞧他去!”等等,这样的语言真是把人物刻画的太鲜明了。
其实我倒是挺喜欢张好古的,因为刘先生嘴里的这个纨绔子弟很可爱,也很可怜,但并不可恨,真正可恨的倒是考官、相士、翰林院官员、皇帝等等,张好古从头至尾就是一个糊涂虫,但正是因为他的糊涂反而成全了他最后的连升三级,可见他是无辜的,成全他的人,才是真正作品所要讽刺的!
最后我想说,这段相声一定要听刘宝瑞版的,其他都不行。我其实也就只见过寇庚儒的,但比起乃师差的就太多啦,连八句井市歌都没说,而且模仿刘先生的痕迹太重了,不可取。另外。刘先生还有一版22分多的《连升三级》,其实是一版,只不过被剪辑了,市面上多见于这个剪辑版,也不好,破环了段子的完整性!
二《八扇屏》(赵振铎赵世忠)版相声有:说、学、逗、唱之分。说又分:说、批、念、讲四样,其中念就是贯口。贯口就是连贯的说,也就是相声里的大段独白。贯口又有大小之分,大贯口如《报菜名》、《地理图》、《开粥场之年单子》、《论拳》等,多是名词的排列,上下无联系,是单个的名词,连贯的背出来;小贯口如《大保镖》、《文章会》、《夸住宅》、《大戏魔》等,贯口内容不长,但是同一个段子有好几个类似的小的贯口;还有一种就是叙事型的贯口,最具代表的就是《八扇屏》,每一个贯口就是一个人物,如《苦人》、《粗鲁人》、《莽撞人》、《浑人》等,也有一个贯口同时介绍几个人的,如《小孩子》、《个别另样》等,也有说动物的,如《贬毛畜生》、《哮天犬》、《没这人》、《畜类》等,全部的《八扇屏》我想不会少于三十个贯口吧,岂止八扇?这也是小孩儿学相声开蒙就得会的段子,基本上只要正规学过相声的都会这段儿,而且现在还存有大量的名家录音,都是这段,只不过贯口背的不一样罢了。我知道的就有:刘宝瑞、苏文茂、常宝华、侯长喜、李金斗、赵伟洲等多人的录音、录像资料,但其中最好的我认为还是“二赵”的这一版,不信就在网上做个投票,看谁的《八扇屏》最好,不用说肯定是“二赵”,我并不是人云亦云,这实在是众望所归啊!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最爱刘宝瑞,但就这个段子而言,我还是要投赵振铎一票,因为我觉得赵先生最后的那段《莽撞人》实在是太完美啦,真是百听不厌啊。首先说,赵振铎的声音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说相声的全算上,要讲嗓音的先天条件来说,谁的也比不了赵振铎,他的嗓音是最适合说相声的,但唱则未必好。嗓子好的人未必唱得好。但,相声毕竟是以说为主。当然,至于侯宝林、刘宝瑞、马三立、张寿臣、甚至是声音与赵振铎最为相似的高英培等等名家,他们的嗓音也很有特点啊!但有特点并不等于嗓音好。刘宝瑞是阴阳嗓,说白了就是声音有点像太监,并且伴有轻微的结巴;马三立吐字不清,说话罗嗦;李伯祥小的时候是大舌头;侯宝林唱倒是嗓子好,但他的嗓子用来说话就很一般了;张寿臣北京口音太重,重到让外地人听不清楚的地步了,而且吐字也不老清楚;高英培嗓门太炸;常宝堃和王长友都是公鸭嗓;魏文亮有点娘娘腔等等诸多毛病,但,这些艺术家恰恰是把自己的毛病转换成了自己的艺术特色,而且得到了广大观众的认可,均成为一流的相声演员,成就均不比赵振铎差,有几位还成为了高出所有同行的相声大师。话又说回来,声音先天好,说相声就好吗?那么,罗京、赵忠祥、陈铎、王刚、杨洪基,甚至刚死不久的帕瓦罗蒂等等这些人就能说好相声?这显然是不行的!马三爷说过“相声是,相貌之相,声音之声”,赵振铎在说相声的里面,长相是最好的,先生是回族,长脸儿、卷头发、高鼻梁、大眼睛,按现在的话说,真是帅呆了!所以赵振铎天生就是说相声的坯子,难怪相声大师张寿臣才听见赵振铎背《莽撞人》就向人(赵佩茹)打听这孩子是谁,转天赵振铎去见张寿臣,又说了一段儿《大保镖》,张寿老当场就说“你真有点儿,小寿臣的意思!”说多了也没用,好不好,您自己听,我就别在这儿穷白话了!
三《改行》(侯宝林郭启儒)版
侯宝林,中国相声的代表人物,如果说列举一百位中华文化名人,当中要有一位相声界的名人,那么只会是侯宝林,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侯先生在相声界的位置就等同于梅兰芳在京剧界的位置,两人都是在各自的领域分别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侯先生一生说过200多段相声,代表作品也有几十段,但大师真正满意的只有七段,《改行》、《关公战秦琼》、《夜行记》、《三棒鼓》、《戏剧杂谈》、《醉酒》和《橡皮膏》等。我最喜欢的则是《改行》,它是一段柳活儿,就是以唱为主的段子。
这个作品最早叫《八大改行》,是清门相声的代表人物钟子良(相声名家陈涌泉的外祖父)先生的代表作,一共写了十几位不同艺术门类的艺人,因为断国孝改行的这么一个故事,这肯定也是根据当年的史实改编的。经很多艺人改编,经常上演,现存的录音,我听过的有郭荣起、孙宝才两个版本,都是《八大改行》。然而,侯先生却把它改成了《改行》和《卖包子》两个节目,也算是姊妹篇了,每段又只说三个人改行,短小精悍,不像原来的那样繁杂。《改行》真正得以广为流传,这和侯先生是分不开的。侯老学唱在相声界绝对是第一,无人能及。而,在这个作品里,侯老又学了5段唱(少了《长坂坡》里的八句唱),有刘宝全卖粥、龚云甫卖菜、金少山卖西瓜和两段本来的货声,其中卖菜的货声和刘宝全卖粥又成了众人学唱的范本,可见影响力之大!
《改行》我还看过侯先生的大徒弟贾振良说过,没有使刘宝全卖粥这一翻儿,说的也挺好!还有75年侯先生与郭全宝的录像版(内容与郭启儒的录音版一样)和89年与胡仲仁的录像版(多了《长坂坡》的八句唱),效果都不及与郭老的录音那版。
四《黄鹤楼》(马三立王凤山)版
马氏相声里,传统相声的数量是很多的,而且均被相声迷们津津乐道。我发现,马老的传统相声每个段子的时间都差不多,基本都在30分钟左右,如《白事会》29分钟、《文章会》30分钟、《天王庙》31分钟、《开粥场》30分钟、《卖挂票》30分钟、《卖五器》30分钟、《拴娃娃》28分钟、《吃元宵》30分钟、《拉洋片》25分钟、《黄鹤楼》31分钟等等,这也说明了大师对相声的控制能力是相当了得的。很多马氏相声迷都会列举很多名段作为他们的最爱,《买猴》、《开粥场》、《白事会》、《夸住宅》、《卖挂票》、《相面》等等,这些段子都是名列前茅的,我也很喜欢这些作品。但是,我最爱的还是《黄鹤楼》。
相声里把这类捧逗二人同唱一出戏,而闹出笑话的段子称之为“腿子活儿”,究其原因,一说是因为表演这类的节目,演员要在台上走来走去,腿上还得费劲(一般的相声都是站着说,要动也是逗哏动);另一说,就是指着这段《黄鹤楼》而言啦,因为这是腿子活儿的代表段子,黄鹤有两条长长的腿,因此《黄鹤楼》在过去艺人的行话里又叫《搂腿子》,后来也就管这一类节目都称为“腿子活儿”了,和柳活儿还不同,柳单只唱,唱什么都称为柳,腿子活儿则专指这类唱戏带身段的段子。过去说,有八段腿子活儿,又称八条腿儿,但很遗憾我至今只知道七段,还请高人指教,唱京剧的有《黄鹤楼》、《乌龙院》、《洪羊洞》和《捉放曹》四段儿;唱评剧的《珍珠衫》;唱河北梆子的《汾河湾》;唱高腔的《全德报》,这七段。
其实《黄鹤楼》版本众多,罗荣寿、魏文华、赵振铎、于宝林、侯长喜等名家都为我们留下了精彩的影音资料。我最早听到的就是马三爷的这版,但说实话第一次听没什么印象,也没多少兴趣,听不出味儿来。不像我听马老与赵佩茹的《三字经》,第一次就把我吸引住了,也由此奠定了赵佩茹在我心中“量活第一人”的位置。《黄鹤楼》则不同,至少我在听过三四遍以后,仍然觉得一般而已,直到后来,才逐渐的发现,这个段子其实是非比寻常的一个作品,马老精心刻画的人物“马搅官儿”是其他版本的《黄鹤楼》所不能比的,这个蒙事儿的人一开始吹得天花乱坠,说有车来接他去给人排戏,“这不,到现在还没来嘛!”,后来王凤山说唱《黄鹤楼》,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戏,但还说“你有吗?我是没问题啊!”,分角儿时,王凤山说“我来刘备”他才听出“这是三国的戏?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行,别说了!”“我小时候背过这词儿啊!”这才是真话,说相声的小时候可不都背过这个吗,《莽撞人》谁不会啊,所以,他说起刘备的名字是张口就来“刘备,刘玄德”但一说到诸葛亮,他就有些闹不清了,“姓诸名葛,字子亮。不是,姓诸葛,名亮,孔明嘛,孔明诸葛亮嘛!”其实也知道,但就是要想一下,要过大脑,不像说刘备那么干脆。那么同是《三国》里的两位家喻户晓的人物,为什么说“刘备”就能脱口而出,说诸葛亮就要想一下才说得准呢?难道是诸葛亮的名气没有刘备大?这当然不是,是因为《莽撞人》这个贯口只有四个人说了姓某名某字某,就是刘、关、张、赵,没有提到诸葛亮。他小时候背过,所以说刘备可以不过大脑。
这只是一个细节而已,但足见马老刻画人物的仔细程度,一般的人也不易听出这样的细节,但马老还是精心的做了安排,使得这个人物前后一致,经得住观众的推敲,这就是大师!像这样的地方整个段子里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一一指出,还是请诸位慢慢地去砸么这马氏相声的滋味儿吧!
五《夸讲究》(李伯祥杜国芝)版
唐诗里有大李杜(李白杜甫),有小李杜(李商隐杜牧);戏剧文学里也有李杜(李贾杜十娘)。其实相声界也有一对李杜,那就是李伯祥和杜国芝!
这个段子又叫《怯讲究》,后来在解放后的相声改进小组里又改名叫《自找罪受》。那会儿,有不少老段子都改了新名儿,叫“旧瓶装新酒”,如《菜单子》改为《维生素》,《地理图》改为《两条路线》,《洋药方》改为《思想改造》,《文章会》改为《贾博士》等等。
《夸讲究》这个作品是张寿老在上个世纪40年代创作的。说的是一些有钱人为讲究而铺张浪费不计后果,最后终于“吃错了药”,死了。然后,便是出殡,继续“继承老爷子生前遗志——讲究”,底和马三立的《白事会》一样,是抬着棺材绕一圈又抬回家了,“没找着坟地”。早先《白事会》的底可能不是这个,我们听罗荣寿版的就知道和马老的不同,这可能是马老借鉴《夸讲究》改的这个“底”。我们抛开《夸讲究》的主题不说,光看里面所出现的那些衣食住行的东西就是很高的学问啦,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东西。就说吃的吧,有烟、酒、茶、水果、蔬菜、点心和大菜之分,均是各地的特产和各家的拿手菜!
李伯祥曾说过,贯口里最难的是《三节会》(就是《开粥场》)。其实我倒觉得,《夸讲究》更难,我没有具体统计过,但我想这段相声光小贯口就不下十几个,最后还有一个大贯口,稍微错一个都不成。都说马氏的贯口好,但在马氏父子的录音里,我还没有听过这段节目,所以要听《夸讲究》,也只有听老李的了!
我之所以喜欢这个作品,有如下两个原因:
1.比起马志明来,我更喜欢老李的贯口。虽然李先生也有很多贯口精品,如《大戏魔》、《报菜名》、《文章会》、《地理图》等等录音录像,但是听着都不太过瘾,因为贯口都没有这段多。听这段《夸讲究》,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特别舒服。可以让你充分了解李先生的贯口特点。侯耀文一般是不怎么夸讲哪个相声同行的,这也有点艺高人胆大的意思。也难怪,头上就有一位登峰造极的爹,他还能佩服其他人吗?但,侯耀文不止在一段相声中提到李伯祥的大名,而且都是非常敬重,如《自不量力》和《口吐莲花》。虽然,他是李伯祥的代拉师弟,可能有师弟夸师哥的虚假成分,但也确实能说明李先生的艺术造诣是很高的。人家可是赵佩茹大师的顶门大弟子啊。
2.就段子内容而言,里面及其丰富的民俗文化和饮食文化是让我受益很深的。说实话,这段相声并不怎么可乐,就说从头至尾一点没笑过,也不过分。但,底蕴则不是那些《反七口》、《翻四辈》等能比的,当然,我也不是说那些就不好,伦理哏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最好大家听22分钟录音版的,天津传统相声专场录像那版也不错,但不全,不是剪辑过,而是老李就没有使全,如蔬菜、大菜这些小贯口就没说,有点偷懒的意思。录音那版则是比较全的,同样也是李杜二人的录音。六 《卖布头》(阎笑儒尹寿山)版
这是一个学唱类的段子,一开始是学各种货声儿(做买卖的吆喝声),之后又学几种估衣的吆喝,最后是大段儿的吆喝布头,很吃功夫。同时,这又是一段按相声话说是“臭了街(比喻人人都会)”的段子,上演率是最高的,但尽管如此,我们可不能小看这个节目,难度之大,比《八扇屏》、《大保镖》《文章会》等等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听过的传统相声里,《卖布头》是我听过版本最多的一段,我知道的就有:侯宝林、于宝林、李润杰、罗荣寿、孙少林、常宝霆、郭荣起、马季、王世臣、寇庚杰、阎笑儒等等,十几个版本。郭荣起在说这段相声的时候有这么几句话:甲:今天说的这个节目也是一个老段子了。乙:叫《卖布头》!甲:学一些个做小买卖的吆喝。乙:对!甲:这个节目有二十多年没有说了。乙:看怎么了。甲:也许说到半到儿就许忘了词儿。乙:保不齐!甲:老观众也有个原谅。乙:都有原谅!
看得出这是郭荣起先生的谦虚之辞,但确实也说明了这个段子的难度“也许说到半到儿就许忘了词儿”。
马老对这段相声有过这样的评价“全国说《卖布头》说的最好的,刘化民第一,阎笑儒第二,侯宝林第三!”很遗憾,我没能听到刘化民的这个段子,甚至连他是何许人也我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张寿老的徒弟,仅此而已。在我听过的这十几版《卖布头》中,我认为最好的就是阎笑儒的了,我是早就有这个感觉了,我原来就曾跟着这版14分钟的录音学过这段《卖布头》,后来才看到马老的这番评论!马季也曾说过,他为学《卖布头》专门到天津去听阎笑儒先生的这个段子,先生见到他后,他说:“我就是来找您学的,您的这块活儿,就连侯宝林、刘宝瑞这些老先生都说好!”据说,那回阎先生专门为马季演了这个段子,一段《卖布头》竟然说了40分钟,马季真是受益匪浅啊!
在我听过的《卖布头》里,阎笑儒第一,那么第二也绝不像马老说的是侯宝林,我倒觉得孙少林先生的更好一些,甚至可以与阎先生的相提并论,特别是孙先生前面的学估衣,那真是没得说!
罗荣寿和常宝霆的也不错。罗先生把白布里的一句“亚赛过头号的洋白面了吧”改为“头号高白面”因为先生觉得“洋白面”有崇洋媚外的意思,不太好。现在我们听,只有罗先生的是这么唱的。至于常宝霆的这一版,我举一个列子,前几年中国唱片总公司出了一套《中国传统相声》的CD,一共十张,收了三十段相声,都是名家名段,其中《卖布头》收的就是常宝霆和白全福的,这也说明他们的这个段子是有一定的代表性的!七 《绕口令》(郭荣起张振圻)版
这种段子在相声里称为“倒口活儿”,或者又叫“怯口活儿”。怯相声在传统相声里占的比重是很大的,据说有三十余段。如我们熟悉的《找堂会》、《怯大鼓》、《怯洗澡》、《交租子》、《怯拉车》等等都是属于这一系列的作品。
绕口令本身只是相声演员必须掌握的一种基本技能而已。要想说好贯口,绕口令的功夫是不能缺的,因为不同的绕口令,可以锻炼你口腔里不同的地方,如唇音、齿音、舌音、喉音、鼻音等等,它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所以,只有熟练的掌握了各种绕口令,才能更好的为“说”服务,才能做到“小葱拌豆腐——一清一白”,否则就是“葡萄拌豆腐——一嘟噜一块”。说相声讲究“快而不乱,慢而不断”但,如果你嘴里没有功夫,一快,肯定就乱。就像有的人背贯口一样,口齿不清,快是快了,但不美,反而让观众觉得别扭,有种喘不上气儿的感觉,那就不好了。
那么正是这样一种基本功怎么就成为了一个段子呢?这就好像是唱歌的人,在舞台正式演出时唱了一组音阶一样,把平时练声时的东西作为演出的东西拿出来展现给观众了,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这个段子得加工,不能单单的说绕口令。那么才会出现一个“看时容易,做时难”的这么一个外地人,觉得绕口令容易,结果一说,说不上来了,还闹出很多的笑话,这就是这段相声的主要结构。
对于这个段子,在相声界还是颇有争议的。像相声界的权威张寿老就说过,这个段子他是学万人迷的,是说北京话,不使怯口,他反感这个段子用怯口。所以,张寿臣的传人也不使怯口,如鼎鼎大名的刘宝瑞也有这个段子的录音,37分钟,就是说的北京话。这也看得出,张寿臣的威严,刘宝瑞对其师的尊敬!
但我个人更喜欢郭荣起先生的这种有怯口的表演,加上张振圻老先生的量活,真是一绝!很多相声迷往往一谈起捧哏名家都会说到赵佩茹、朱相臣、郭启儒、白全福、郭全宝、王凤山、张庆森等,更老的如陶相茹、张麻子、刘德智、尹寿山,年轻一点的像马志存、黄族民、谢天顺、范振玉、王文玉、杜国芝、赵世忠等等,数不胜数,但大家往往会忽略张振圻先生。就算说到郭荣起,人们首先也会想到朱相臣和马志存,我却钟情于张振圻,先生的口风儿相当正,而且舞台上大方、稳重,话不多,但都是画龙点睛,感觉很好!按辈分说,郭荣起比张振圻大一辈,实际年龄却是张振圻比郭荣起年长三岁。在有一版《打牌论》的录像上,他们二位上时,郭荣起搀扶着张振圻走上舞台,一直到桌子里头,郭先生才放手。其实,张先生也不见得就真是要人搀扶,但这说明郭荣起很尊重张先生,发自内心的敬重张先生,尽管自己比他还高一辈儿。这个细节,曾经让我感动过!
如上所说,绕口令是相声演员的基本功,谁都会说,但是说的最清楚的,我认为是张先生。听上去实在是太美了,就跟平时说话一样,一点没有背的痕迹,极其自然。就拿喇嘛那段来说吧,谁说都是“喇嘛、鳎目、喇叭、哑巴”后四个字都是重音,唯独张振圻的,说的是轻音,一带而过,但又不吃字儿,交代的同样清楚,听上去却更好,因为实际生活当中说白话儿,“嘛、目、叭、巴”这四个字也一定是发轻音。
再说郭荣起。要先交代一句,这是指郭荣起、张振圻二位的那版录像版,穿的是中山装。因为还有一版录音版的,也是二位合说的,开头是弦子书,后头的几个绕口令也全不一样(大概是一盆面、狗咬鸡、冻豆腐和面铺面冲南四段)!在我介绍的这个版本的《绕口令》中,先开始是小抬杠做垫话儿,接着也是说了四段儿,有白胡子老头儿、扁担、葡萄和喇嘛。郭先生那种说不上来的劲儿是最吃功夫的,因为实际郭先生说这几段绕口令肯定是滚瓜烂熟的,但,舞台上却要假装说着费劲,说不上来,还得穿插包袱儿,包袱儿还不是随便弄的,而是精心设计的,因为听过三版这个段子,都是郭先生逗得,捧哏分别是:朱相臣、张振圻和马志存,每个段子,郭先生的尺寸全都一样,可见这不是即兴发挥了。但,每次听,都觉得郭先生是真说不上来,真费劲儿,丝毫看不出表演的痕迹,这里边的功夫可就大了去啦!
郭先生的倒口,口音又正又自然,不像有的演员,倒口功底不深,说上几句还听不出来,说多了就露馅儿了。可这个段子是由头至尾全是变口音的,没点儿真功夫能行吗!再加上张振圻的量活,这段相声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啊,是一段传统相声里的经典之作!八 《师傅经》 (于宝华冯宝华)版这是一段很不常演的段子,如果没有德云社,可能听过这个段子的人就更少了!但我却对这个段子情有独钟,而且是于宝林先生这一版!在传统曲目里,有一类专门揭露旧时江湖生意、骗术的段子。最能代表这类节目的是《大相面》,还有:《算卦》、《生意经》、《口吐莲花》、《当行论》、《道法无边》等等。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些段子里挑出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师傅经》呢?其中的主要原因是表演者吧。于冯二位是一对老搭挡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就一起合作,在九十年代,二位又在天津录制了十几段传统相声精品,其中就有这段《师傅经》,这也才得以让我们能够看到这个作品的原貌,欣赏到老二位珠联壁合的表演。特别要说的是在这个段子的最后,二位学“业余和尚”念“师傅经”的那一段,真是精彩之极。我在上中学的时候,一到课间休息时,就开始唱"师傅经",后来很多人都会唱了,还拿着尺子边敲桌子边唱道:“第一天来到了鬼呀嘛鬼门关呐,死去的个亡魂呐,两眼就泪不干呐····”这个唱段真好听,调也美,而且二位还有合唱!冯宝华先生在《一百年的笑声》里曾经说过:“我们相声这行过去拜师必须得请两行人,变戏法儿的和唱单弦儿的!我们《师傅经》里唱的那段儿,就是过去单弦儿里使的口!”由此可见,这个段子也够老的了,而且不是相声的原创,是借鉴过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同时也不要忘记于宝林,冯宝华二位老先生,毕竟他们是相声的历史长河里不可不提的重要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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