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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后.他辗转回国,第二次落魄重庆。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要吃饭,要生存,他没有别的本事,只得重操旧业——说相声。 就这样,他把北京的相声曲种带到西南这个山城,在那里开了花,结了果。 新中国成立了,相声演员的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叶利中从被人歧视的“下九流”变成受人尊敬的“人民演员”!他春风得意,开始了一生中的“黄金时代”,又是登台表演,又是创作段子,还接连编写、出版了三本传统相声集,一时名声大扬,成为我国较有影响的相声艺人;幸福的小家庭也建立起来了。
然而,地位变了,他头脑中的等級观念还没有完全改变。从报纸上、电视里,他得知北京五位哥哥个个有名气、有地位:三哥叶笃义是民盟中央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五哥叶笃庄是中国农科院研究员;六哥叶笃廉是中央党校三部主任;七哥叶笃正是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全国人大代表;九哥叶笃成是新华社党委副书记。而他自己呢?还是个“说相声的”,不免显得卑微。他自惭形秽,仍感到自己是叶家的“不肖之子”。他怕哥哥们看不起自己,更不愿为哥哥们丢脸,所以一直不想跟哥哥联系。他到过北京,却没有勇气找自己的亲人……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在一九五八年反右斗争中受的委屈得到了纠正,政策落实了,他重新出现在告別了二十年之久的舞台,开始厂他一生中的第二个“黄金时代”。他虽已年届花甲,壮志犹存。演出之余,又编写了几本相声集子,创作了四个段子,其中的《卖菜记》荣获四川省创作二等奖。
随着处境的转变和年龄的增长,他日益强烈地思念起北京的亲人来。他多么希望能和哥哥们痛快团聚,一吐积压心头四十多年的苦衷啊! 但一想到大哥的绝情便不寒而栗。北京这些哥哥会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没底。几年来,他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呵!
正巧,今年二月,组织上决定派他带领重庆市曲艺团到北京学习、交流。机不可失!他赶紧托北京市曲艺团的同志给哥哥写信试探,不意很快收到了哥哥们的回信:“春节刚到,天大的喜讯又落到咱们家中。知道失散四十多年的小弟还健在人间,我们举家欢騰,奔走相告……盼望你早日到京团聚! ……”
真是喜出望外!他抬起颤抖的左手掩面失声痛哭…… 离别四十多年的叶氏兄弟终于在北京团聚了!哥哥们为小弟隆重接风。并请他到各家轮流小住,同他促膝谈心:“革命文艺是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新社会,各行各业都是为人民服务,行行出状元嘛!哪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在革命事业中得到的成绩和贡献不比我们差啊!你在长期落魄的境况下坚持艺术实践,自己闯出一条路,很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