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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存在了千年,记载了百年,相声从地摊走向剧场,由民间走向庙堂,在俗与雅的不断进化中,相声在商海中几度迷途。本刊展现了相声百年的发展史,从中透视出相声走出低迷的曙光。
相声,存在了千年,记载了百年,相声从地摊走向剧场,由民间走向庙堂,在俗与雅的不断进化中,相声在商海中几度迷途。本刊展现了相声百年的发展史,从中透视出相声走出低迷的曙光。
相声的三四十年代;一个大子儿说一段说笑话故事灯谜酒令;学人言鸟语市声叫声;逗趣逗乐逗人,唱戏唱歌唱词儿,无论台下听众是“短衣帮”还是“长袍马褂”,也无论报酬是“四两”还是“千斤”,台上的相声演员一百年来都在努力完善着让人发笑的技巧。与梨园行选择喜爱歌舞的唐明皇作为祖师爷不同,形成于清末的相声界推崇性格开朗、足智多谋、爱讲笑话的东方朔为祖师爷。近代相声的奠基人“穷不怕”朱绍文将相声推向了街头。那时候的相声低俗不堪,基本上是不让妇女和小孩参与,相声艺人在社会上也没有地位。但它是穷人养家糊口的技能。
朱绍文生于1829年,卒于1904年,住在北京地安门外毡子房,经常在天桥卖艺,讨几个铜板生活。后来出了名,家在地安门毡子房住的蒙古族的罗王(罗布藏多尔济)很赏识朱绍文的表演,聘请他每天进王府献艺,按月发给钱粮。几年之后,朱绍文用积蓄买了房屋,晚年生活小康。直到著名的相声八德(代表人物李德钖)出现之后,一大批相声表演艺术家涌现出来:像张寿臣、高德明、马三立、刘宝瑞、侯宝林、郭荣启等出色的逗哏演员,也有像赵佩茹、朱相臣、郭全宝、李寿增、郭启儒等优秀的捧哏演员。与人才济济相比,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旧中国,相声、评书、坠子等“拾样杂耍”的艺人的地位只能分到“下九流”,名声不如“戏子”,更次于引车卖浆之流。相声大师马三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交不起学费而最终沦为“穷作艺的”。在传统相声老艺人中,被迫从艺是一个终生难解的结。在旧社会,达观贵人“请”艺人表演就算给了艺人面子,微薄的收入可能都不够养家。马三立曾经对别人说:“1943年春节,我家的破烂东西,当卖一空。春节家家户户都在忙年守岁,我家的孩子大人却不像过年的样子,勉强买几斤馒头,早早熄灯睡觉了。我在这黑暗中,流着眼泪,听着外边的鞭炮声,度过除夕的一夜……我当时就是认为自己的命不好,一个大子儿说一段的命!”
相声的五六十年代:由民间走向庙堂据薛宝琨《中国的相声》所言,在解放初,曾经有一家工厂请相声演员表演节目,目的在于配合当时正在开展的思想解放运动。但诚惶诚恐的相声演员们为工人老大哥表演的竟是《俏皮话》之类格调低下、充满庸俗趣味的相声,当时就被在场的工人领导轰下了台。为了使相声艺术在新中国能健康发展下去,1951年,被誉为“京津驰名的滑稽大师”的相声演员侯宝林专程访问刚从美国回来的老舍先生,请求老舍先生对传统相声段子进行修改,并成立相声改进小组,从此相声登上了大众的舞台,成为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艺术形式。不同于解放前下九流的社会地位,这一时期的相声演员广受人民的欢迎,甚至毛主席也特别爱听侯宝林说相声,相声时常成为国宴庆典的“攒底”节目。社会地位的提高,也大大改变了相声演员的生活状况,他们再也不是饥肠辘辘的“穷作艺的”,如今却成为各地文化团体的艺术表演者,和工人大哥一样有着稳定的工资收入。相声大师马季在回忆录中写到:“我学艺50年了,记得最辉煌的时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侯宝林大师家喻户晓,他带我们到我国香港第一次演出,香港人连夜排队,一票难求,就为了一睹大师的风采。过去的相声,抗美援朝时期也好,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期也好,都出现过一些脍炙人口的作品,在群众中影响很大。”那时全国最著名的相声演员就是侯宝林、刘宝瑞。他们不仅已经影响了几代人,还将继续影响后代相声演员。侯宝林台风潇洒,致力于新相声的创作,唤醒人们认识社会,他的作品带有中华民族的机智和文化,他所说的相声在当时被誉为文明相声。单口相声大师刘宝瑞的作品以描述人情世态和社会不合理现象居多,除了劝解人们遵守传统道德,也有反讽的意味。在电视还没进入千家万户之前,收音机便是相声的传播渠道,为了听相声,收音机一度成为脱销产品。如今上了点年纪的人,大概都有着一段一家人坐在收音机旁听相声的幸福时光。
相声的七八十年代:飞入寻常百姓家上世纪70年代广播里的《友谊赞》、80年代电视上的《宇宙牌香烟》,一系列脍炙人口的作品凭借电子媒介的大范围传播风靡全国。相声,从卖艺发展到上舞台表演,到进入广播和电视,创造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黄金时代,无数的听众、观众形成了对相声魂牵梦萦的“笑声依赖”。无线电广播成就了20世纪70年代的相声。在此之前的相声一直没有“脱离群众”,多在大都市的舞台和剧场表演。传播技术的进步使中国迎来了广播时代,无数双耳朵集中到收音机、留声机前。到了1978年听相声已经成为全民娱乐的方式,为了听相声,收音机一度成为脱销产品。可能很少有人记得1983年首届春节联欢晚会是由说相声的马季、姜昆,演电影的刘晓庆和演哑剧的王景愚,四个“不搭调”的人同台主持;但是没人会忘记1984年,“一个推销员”马季在茶话会一样的春晚现场如何推销宇宙牌香烟——“宇宙宇宙,香烟新秀……中华美女赛天仙,不爱红装爱香烟……”这段经典的“吆喝”让所有人笑翻了天,也凝聚了一个时代的观众,让他们定期坐在电视机前,构成一个规模庞大的相声消费社区,电视一次播出,观众要以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计,它使相声成为更大众的娱乐消费产品。
1986年,中央电视台举办了第一届全国相声大赛,推出了许多新人新作,在社会上取得了空前的影响。一时间,相声界新人佳作不断,一片欣欣向荣。电视成就了相声,相声从“说”发展到“演说并举”,一大批相声新锐一夜成名,相声更加年轻化、时代感更加强烈。而电视也让相声偏离了方向:可以长达四五十分钟的传统相声段子,在电视上变成了迅速抖出笑料的快餐;相声演员在上了电视之后做到了真正的“发家致富”,然而不少靠相声赚了钱的演员要么停滞不前,要么另辟他路,在相声创作、探索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九十年代:相声的一个分界点相声作为一门逗笑的艺术,在经历了最初的草根艺术阶段后到了新中国获得新生,而随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广播、电视的普及,相声是走进了千家万户。很多相声演员都是通过电视一夜成名,变得“街知巷闻”,成为“大腕”。电视相声也成为了相声传播的一个重要途径,至到今天。然而,好景不长,在经历了一个火爆极致之后,相声开始走下坡路。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的价值观、金钱观、人生观、生活方式也在悄悄发生变化。当时在天津的茶馆里听一场相声,票价不过几块钱,一个月下来相声演员的收入也不过几百元。而通过电视成名的相声“大腕”,参加一次商业演出,出场费就能达上万元。这种巨大的收入差距,使得很多的相声演员忙于应酬、赶场,忙于致富,真正花在相声艺术创作上的时间则少了很多。与此同时,很多专业的相声演员开始涉足其他领域,干起了副业。在电影、电视、小品、话剧等其他艺术门类上,我们总是能看到相声演员的身影。创作时间的减少、精力的分散,导致了相声很难出精品,而精品的减少则直接导致了观众对相声艺术的关注度。此外,在这个时期,港台流行歌曲、电影、卡拉OK等新的娱乐形式也开始走进人们的生活,对相声也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郭德纲救不了相声
相声自从进入电视之后,就逐渐地走向了低迷。没有经典段子,没有真正的名家。“郭德纲只不过是个商业符号,不是文化品牌,也不是相声界的中流砥柱。他救不了相声。”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所长吴文科认为。上世纪80年代相声界扛大梁的是马季,接着姜昆,上世纪90年代是牛群、冯巩,进入21世纪相声不景气。相声由地摊走向剧场,再进入电台、电视,郭德纲很聪明,利用网络成就了自己。1996年郭德纲在北京组建德云社,曾遭遇台下只有一名观众的尴尬,后来“德云社”在网络上成立了独立的BBS网站,每天数百名网友通过“BT”或者“电驴”下载他们的传统相声段子。“这是我的附属品,很管用。我的很多作品也是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的,很多人在网上听到之后,四处找我最终来到剧场。”郭德纲说。
2005年11月,郭德纲和他的“德云社”在北京南城天桥乐茶园的演出开始场场爆满。2006年春节,本能容纳400人的天桥乐茶园,门口立着大牌子,上写:今日客满,站票10元。媒体对郭德纲的报道呈现井喷,天津相声界称,现在媒体对相声的热衷程度在1949年之前没有过。“郭德纲不是中流砥柱,观众太爱听相声了,只好听郭德纲。”吴文科表示。网络成就了郭德纲,手机新媒体会成就谁呢?郭德纲不是相声界的中流砥柱,在相声第八代谁还会脱颖而出,来振兴低迷的相声呢?观众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