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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相声艺术的重镇,从这里走出了许多相声表演艺术家,魏文亮就是其中一位。日前,记者来到相声表演艺术家魏文亮的家中,和他聊起他的相声生涯。
“小怪物”6岁半小有名气
魏文亮,1940年出生于天津卫的一个流浪艺人家庭,父亲魏雅山是位盲人弦师,母亲魏墨香唱老鸳鸯调,家境十分贫苦。日本侵占天津后,魏雅山全家逃到东北谋生。在东北锦州,魏文亮遇到了自己的相声启蒙老师张文斌。6岁半,魏文亮与张文斌一起撂地说相声。那时候,观众给魏文亮取了个名字“小怪物”。
相声演员不占一怪,就占一帅。魏文亮有“小怪物”这个外号,得自于他当时的形象。小魏文亮身体不好,脑袋大,脖子细,身子和脑袋的比例很不相称;留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小辫子,辫子梢上系了根红头绳,还打了一个大蝴蝶结;脖子上套了一个像《红楼梦》中贾宝玉戴着的大项圈。不过,他却长相够俊,眉清目秀的透着精神。相声演员要求的形象“怪”、“帅”,他都给占了。由于个子矮小,魏文亮当时踩在板凳上和师傅说相声,观众就叫开了“小怪物”。也许是形象够“怪”,也许是脑子够好够机灵,天生该吃这口饭,魏文亮说相声极有天赋,小小年纪,逐渐在东北锦州、绥中一带打响了名气。
博采众长自成一派风格
天津解放后,魏文亮随家人回到了天津。1952年,他正式拜师武魁海,真正入了相声行。
说起这段拜师,还有段佳话,武魁海性格耿直,收徒很看重资质,为免是非,曾放话说这辈子都不收徒弟。但是,当他看到魏文亮和他姐姐魏文华表演的相声《汾河湾》时,他动了心。武魁海找到魏雅山家中,主动提出要收这俩孩子做徒弟。在师傅的指导下,魏文亮的相声一步步的得到了锤炼,并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魏文亮说:“上世纪50年代初期到60年代,那可真是相声的鼎盛时代。当时活跃的相声演员,如马三立、赵佩茹、侯宝林、闫笑儒、郭荣起、尹寿山、李寿增、冯子玉、杨少奎、冯宝华、王世臣等等,都是大腕儿。”魏文亮和他们都有接触,看得多,听得多,学得多,魏文亮在实践学习中不断完善着自己的艺术。
虽然博采众长,但魏文亮说相声并不拘于某一流派,而是融为自己所独有的表演方法。马三立就曾对魏文亮说:“听你说《美人赞》,有意思,像我,像闫笑儒,像你师傅武魁海……到底像谁?归根结底一句话,还是像你自己——魏文亮。你使得好,是真好。”
与马三立的师傅一起撂地
魏文亮从小在舞台上长大,从小就习惯了舞台。魏文亮2、3岁的时候,母亲在台上演出,他就待在后台。6岁半登台,后来拜师后,与许多老辈的相声艺人一起撂过地。虽然魏文亮的岁数相对来说并不大,但他可以说一个地地道道的老艺人。
魏文亮曾与马三立的师傅周德山(艺名周蛤蟆)同台演出过,也曾和尹寿山一起说相声。据了解,经历过相声撂地时代的老艺人,目前活着的只有他和李伯祥两个人。魏文亮经历了相声的各个时代,他的经历是研究相声历史的第一手的资料。
魏文亮说,以前的很多东西,随着时代的过去,都已经消失在了相声舞台上。比如以前说相声跟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的相声演员是面对着观众,俩人并排着说相声,而以前则是演员面对面说。因为以前说相声没有剧场,演员撂地,站在中间,观众在周围一圈一圈的围着看相声;以前相声演员演到一个段落时,会停止表演,向台下观众敛钱。那打钱的还有规矩,如果收到了大面值的钞票,得折成一个细长条,放在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夹着。为了不让场子里的气氛冷下来,打钱时还要不时的说句逗笑话,抖个包袱,打着钱还能让观众乐,这样才能留得住观众……而这些现象,现在的相声中已经看不到了。
不断创新艺术之树常青
1955年,天津市南开区曲艺团相声队正式成立,这也是魏文亮的“组织”。在这个有许多老艺人的队伍里,魏文亮是岁数最小的演员。
魏文亮6岁半撂地演相声;20岁的时候,他已经会很多段子,说、学、逗、唱无一不通;30的时候,魏文亮另辟蹊径,成功地塑造了话剧《农奴戟》、《槐树庄》中的主要人物形象,表演才能大增;40岁时,他创作的一批相声新作《百花盛开》、《谁的耳音好》、《要条件儿》等,更是家喻户晓。
马三立曾评价“魏文亮艺精人和,年年都有提高。”魏文亮有一颗不泯的年轻的心,他厌恶迂腐和陈旧,无论什么时候看他,始终追着时代的浪头前进。魏文亮是第一个穿上了制服说相声的演员,是在新时期率先穿西装上台说相声的演员。尽管他的肚子里面装了许多传统段子,可魏文亮还是不断地用新作品,尝试新的方式。作为相声演员,虽然以说相声为本职,魏文亮还演话剧、演小品、反串演京剧、演评戏、跳舞蹈……
曾经与魏文亮同台过的葛存壮说:“魏文亮的每一次演出都给我一种新鲜感。他的最大的特点是和观众沟通的特别快,给观众的感觉总是那么热情、亲切、有着青春的活力。”
魏文亮去过很多地方演出。前些年,他去前线慰问演出。有个战士没有听到,他说,我回来单独给你说。等他回来,那个战士已经牺牲了,他就对着坟头说相声。一边说,一边哭,周围的人无不泪流满面。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有人评价:魏文亮是一个与人民有着血肉联系的艺术家。
最美莫过夕阳红
许多人都知道,魏文亮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有一首诗:“在我生活还很困难的时候与我相恋/在我迫切需要的时候与我结合/在我心中烦恼时与我相劝/在我风风雨雨中与我相随/在我拼搏奋斗时与我相助/在我生活好转时又为日子操劳/在我生活遇到不顺心时为我操心/在我身体稍有不适时为我担心……我走遍祖国山山水水/我的朋友遍天下/走南闯北任潇洒/你却在家默默地操劳/今日我们老了/我才发现才感觉才悔悟才内疚/我欠你的太多了/人老了千好万好还是有个好老伴好/我大老伴四岁/我享受到了无私的情爱/我一生体会到/相恋相亲相随相伴的人间真情。”魏文亮说,这就是他和老伴刘婉华的真实写照。
1964年,魏文亮与妻子刘婉华结为夫妇,再过五年,就是老人们的金婚纪念。刘婉华和魏文亮都是天津人,但是两个人从小的生活环境却有很大差别。刘婉华出生在一个大资本家家庭,从小有四个保姆伺候,而魏文亮却是出生贫困。当他们相识时,刘婉华是河北省歌舞剧院的头号报幕员、领舞,她嫁给魏文亮,在当时算是一个“阳春白雪”下嫁“下里巴人”。刘婉华说,她和魏文亮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的。老人回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那种安和的幸福,让人心动。
刘婉华说起老伴,他是一个很有事业心、责任心的人。魏文亮从小登台挣钱养家,对家负责的观念在心里根深蒂固。
魏文亮的事业心和责任心,潜移默化中影响到了孩子们。孩子们很孝顺,也很努力。他的两个儿子都出国留学,并定居澳大利亚。魏文亮60岁生日的时候,孩子们回来给父亲祝寿,大儿子魏巍拿着话筒:“我长这么大,‘爸爸’我都没叫够。今天在这里我再叫一次:爸爸,我爱您!永远爱您!”父子拥抱在一起,让许多人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向世界宣传天津
魏文亮还有一个称号,叫做“相声大使”。对于许多天津演员来说,经常出国不大容易。但是,因为拥有澳大利亚的“绿卡”,魏文亮一年中有半年在国外。借着这些机会,魏文亮大力宣传相声、宣传天津。
1995年,魏文亮在参观澳大利亚悉尼的省议会大厅的时,发现前厅大卫宫里陈列了世界各大城市的电视塔模型。被称为当时亚洲最高塔的天津电视塔却不在其列。回来后,魏文亮在政协会议上提出,要把天津电视塔的模型送到悉尼,要让世界认识天津。
2002年中秋,魏文亮、张志宽在悉尼举办了“迎中秋献爱心相声文艺专场”的慈善募捐活动。相声演员在国外举办相声专场,这是首例。
2006年,魏文亮去美国加州中国表演艺术学院讲学。
2007年元旦,魏文亮随天津电视台《鱼龙百戏》栏目去往美国洛杉矶,把“飞越太平洋”演出活动募捐的2万美金捐给了天津儿童福利院。
2007年10月,魏文亮访问欧洲。他在威尼斯大学给大三的学生讲课,用相声教汉语。面对着这些外国学生,魏文亮说:“你们的悠久的文化历史,有罗马斗兽场,有万神殿,有大教堂,我们也有伟大的遗迹,我们有颐和园有长城有故宫有长江。奥运期间,你们将在奥运开幕式上看到中华民族的56个民族载歌载舞,希望你们毕业后能去中国看看,你们会发现在和谐社会里,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在为米兰第一中文学校的华侨子弟上课的课堂上,魏文亮感言:“你们是中国人,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国,一定要学好汉语!”此行中,威尼斯大学授予魏文亮“终身荣誉教授”的称号,《欧洲华人报》、凤凰卫视意大利记者站,赠给他“雅俗共赏,德艺双馨”的题字。记者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