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魏文亮刚刚过完了六十大寿,就来到了山东庆云县的县城。这天,天气很冷,寒风凛冽。就在县城的空场里,搭起了一个大舞台。他站在台上,穿着西装,里边只套着一件薄薄的毛衣。他在说相声《歌曲漫谈》。考虑到寒冷的天气,又是在露天演出,演出组织者张志宽没把他“考虑”在参演的演员内。然而,他却坚决地“请战”。因为他知道这次演出是义演,全部收入都要捐赠给“希望工程”。他认为他应该去。为希望工程做贡献,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作为这次义演的主要演员,他发挥得十分出色。而且,是他和张志宽亲自把这次演出的全部收入两万元,交给了庆云县的教委主任。
全国快板艺术大赛的决赛马上就要开始,天津市文联党组书记孙福海对他说:“在大赛的开幕式上,您的底,使群口《法门寺》。您看怎么样?”他想也没想:“好!”
《法门寺》是一个很优秀的传统的群口相声。早在解放前后,马三立、赵佩茹等艺术家就表演过。1982年,魏文亮也参加了这段群口相声的演出。这个段子包袱很多,几乎包括了相声艺术所有的基本功:说、学、逗、唱,柳儿、倒口儿、贯口儿、绕口儿……只要演出,就很轰动。这个节目多年不演了,其原因就是因为需要的演员太多,要15名演员通力合作。孙福海是位很懂艺术的书记,他所以提出在全国快板艺术大赛的开幕式上演出这个节目,自然有他的目的。但他没说,而是问魏文亮。魏文亮当即答道:“我想,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展示,要把15位相声演员集中到一起,排演一个群口相声,这大概只有我们天津才有可能;二是示范,我知道这次参赛的演员来自全国的16个省市,还有部队、武警的演员,而其中有不少演员既唱快板又说相声。不是夸口,咱天津的相声演员水平很高。这次演出《法门寺》,就是示范演出。毫无疑问,我们演了,对相声艺术的发展,很有好处。”
对艺术方面的事,魏文亮的脑子是格外清晰。“我是怎么想的,都让你说中了。”孙福海如是说。继而又问:“近20年没演这个节目了,又没有演出的脚本。您还记不记得?”
魏文亮回答:“是忘了一些。可能够回忆起来。当年我们演这个节目的演员大多还在,李伯祥、田立禾、王文玉、魏文华、佟守本……大家一起回忆,没问题。”
孙福海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魏文亮答得干脆:“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法门寺》演出成功了,魏文亮成功了。他在这个群口相声中担任了两个重要的角色,一个是大逗哏的,就是整个节目的“贯穿”者。该他抖的包袱不温不火,恰到好处。除此,他还扮演了旦角宋巧娇。61岁的“老头子”扮演一个小姑娘,又唱又念又表,也真“难为”了他。然而,他演了,无论是唱是念是表,丝毫不见花甲之人的痕迹,俨然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出色的表演赢得了观众阵阵的掌声和笑声。魏文亮是艺术家,是永远年轻的艺术家,观众看了他的精彩表演,无不这样认为。
永远年轻让魏文亮“沾”了光。的确,交通杯相声、小品大赛,他应聘担任了评委工作。闭幕式的演出,组办单位在天津只邀请了一场相声,就是魏文亮。邀请者说得很实在:“魏老师的相声清新,不俗,自然,流畅。”
中国大戏院演出了传统京剧《戏迷传》,主要演员是京剧表演艺术家赵慧秋、董文华、康万生,名小生陈霁。还有一位就是魏文亮。这是一个反映戏迷生活,更是演员充分展示唱、念和表演的戏。一位戏迷对魏文亮相声很熟悉,很热爱的观众说:“今看《戏迷传》,再识魏文亮。”
何为再识?即重新认识。本来对魏文亮的艺术已很熟悉,其重新认识的内容,用这位观众的话说:“我们都知道魏文亮是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如果不知道的话,看他在这个戏里的表演,唱,字正腔圆,韵味纯厚;做,一招一式,一举手一投足都很到位。又有谁不认为他是一位京剧表演艺术家呢!”
能够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并非凭空而来。魏文亮在这个戏里,应工老旦,“唱”了《吊金龟》中的张氏;应工小生,唱了《遇皇后打龙袍》中的宋王。反串河北梆子,应工老生,唱了《大登殿》中的薛平贵。另外还唱了武坠子等。绝非是“重复”相声中的“柳儿”,而是进入人物,不留点滴相声痕迹。听他的唱,看他的表演,说他是京剧表演艺术家也并不为过。的确,为看这个戏,一票而难求。演出前,戏院外人海如潮;演出中,戏院内座无虚席,气氛热烈、火爆,掌声、笑声、叫好儿声不绝于耳。不能说是魏文亮带来的这种盛况,但由于魏文亮的加盟,使这个戏更精彩,自然就加深了盛况的程度。而且,魏文亮和赵慧秋、董文华、康万生、陈霁在舞台上挥毫泼墨,书写了“振兴京剧”四个大字。这是口号,为这个口号内容的实施,魏文亮做出了贡献。
就在该书最后定稿的时候,魏文亮接到台湾请他去讲学的邀请函。
已经年逾花甲的魏文亮没有停止“艺术”的脚步。
因为魏文亮的艺术卓尔不群。他的技艺全面,才能超众。
因为魏文亮从不落伍,是时代的弄潮儿。
更因为魏文亮有一颗不泯的心,永远年轻。
结束了《戏迷传》的演出,魏文亮接受了《知音》杂志社记者的采访。
记者:“了解了您的历史,您这一辈子很辛苦,相当不容易。您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魏文亮:“是,但我觉得很值得。我从7岁就开始挣钱养家,作为儿子,为自己的家挣钱,减轻父母的负担,应该。学艺,更苦。可中国有句老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种下的是辛苦,得到的是还算精湛的技艺;我种下的是‘艺术’的种子,得到的是我已经成为广大观众所喜爱的‘相声演员’。而且,我还被中国文联评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所以我说很值得。难道您不是这样认为?”
记者:“当然也这样认为。再有,依中国的传统观念,一个人辛苦了一辈子,老了,就该享享清福,可是您……”
魏文亮:“对不起,我打断您的话。您认为我老了吗?”
记者:“看您在《戏迷传》中的表演,您生龙活虎,俨然是个小伙子。”
魏文亮:“可实际呢?我已经退休了,这是事实。可曹操说过一句话,就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骥’是什么?千里马;‘枥’呢?马槽子。老马守着马槽,而志在千里,这才是一匹真正的千里马。我不敢说我是这样的一匹老马,可曹操的这句话却是我的座右铭。”
记者:“不只是口号,您就是这样做的。我还有一个问题,魏巍、魏屹都在澳大利亚,你们夫妇也都有了澳洲的绿卡。以后是否也要到那里去定居?”
魏文亮:“再用中国的一句老话,落叶归根。人老了,大概甭管是谁,在国外的,都想着回到自己的祖国。”
记者:“这么说您就不会再去澳洲了?”
在一旁的刘婉华插话:“去,我们的两个儿子在那里,我们怎么能不去呢?可他不是单为去看儿子。他整理一些有关相声的资料,准备把一些对口相声改为单口,录下来,带到澳洲去。”
魏文亮:“没错儿。相声的根在中国,相声的观众在中国,相声是民族艺术。澳洲的华人也越来越多了,我完全可以借着去看儿子的机会,到那里去传播相声,发展观众。”
记者:“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虽然到了这个岁数,可您还要演下去。我看了《法门寺》,也看了《戏迷传》。在台上那“劲儿”,根本看不出您是花甲之人。青春永驻,艺术青春永驻,祝福您。”
刘婉华再插话:“谢谢。他从7岁到61岁,已经说了五十多年的相声。我真希望他能永远说下去。再出一本《魏文亮的故事》续篇。”
这是刘婉话的肺腑之言。魏文亮功成名就,有着骄人的业绩,刘婉华功不可没。军功章有她的一半,她受之无愧。
魏文亮的艺术道路已经走了55年,但没有终止。他说得好:“相声,我会说下去。一直说到观众不喜欢我的时候。
没有这个时候,永远没有这个时候。
《魏文亮的故事》一书结束了,然而,魏文亮全部的故事还没结束。
魏文亮的路——艺术的路,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他说:“我要为自己所从事的和喜爱的相声奋斗终生。”
魏文亮这位深受观众喜爱的艺术家,一定会实现自己对人民的承诺。
本书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天津市文联党组书记孙福海、中国曲协副主席薛宝琨、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侯耀文,天津文联副秘书长任芙康,天津艺术研究所所长刘梓钰、研究员高玉琮以及禾源传播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颖等诸位领导和朋友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在此表示衷心的谢意。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