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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五、生日PARTY
2000年,魏文亮整整60岁。
中国北方曲艺学校青年教师王斌说:“魏老师,真不相信您是位花甲老人。您永远是我们青年文艺工作者的样板。”
何为样板?回答是肯定的:学习的榜样。60岁的魏文亮是青年的榜样。王斌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魏文亮的确不像是位60岁人。外表不像,思想不像,心态不像,行为不像,着装打扮不像……哪都不像。
魏文亮已经退休了。可是他没有离开舞台,他也离不开舞台。按说他会的段子多,可是他还要上新活。说上就上,他和他的新搭档,快板书表演艺术家张志宽又上了一个新段子,是赵伟州创作的《论水浒》。这是一块大活,而且有几个大段儿的柳儿,如要唱电视连续剧《水浒传》的主题歌《好汉歌》等。这块活包袱很足,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但不好使。可是他却使了,使一场就火一场。又上新活这个举动,足以说明他虽然退了休,思想却没退。誓为自己已经从事了54年的相声事业奋斗终身,活到老,出新创新就要到老,这确实是青年演员的榜样。
中央电视台的名牌栏目《曲苑杂坛》的几位编导,汪文华、陈连升等人都找他,请他给这个栏目录像。他答应了,因为要录几个很有代表性的传统段子,于是他再次和已经64岁的姐姐魏文华合作,走进了《曲苑杂坛》。因为是录像,没有观众。可没关系,导演、制片、摄像……几乎所有工作人员的家属都来了。来的可没白来,一段《黄鹤楼》,一段《汾河湾》,谁听了不是大饱耳福?又有谁不是大笑?汪文华是中央台主持人,她听了都笑出了眼泪。一位摄像说:“有些年了,我在北京可真听不到这么好的相声,已经录了两个大段儿,还录了《杂学唱》等几个小段。汪文华还是真想再录几段儿,可她不好启齿。也是,魏文亮看着岁数不大,可实实在在是60岁的人了,魏文华也已经是位64岁的老人。她不好意思开口,就请话剧表演艺术家郑天庸问问魏文亮。因为郑天庸跟魏文亮很熟,关系甚厚,还是天津老乡。郑天庸问了,魏文亮却说,“不能录了,过过再说”。魏文亮又说,“录,还是能录的,可要录就一定要录好。我和姐姐有些年没合作了,要录什么段子,得让我们姐俩溜溜活,录出来的东西得好,得像个样子,要不,对不起观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其实,不是录传统活吗?录了,就能得到报酬,还不算低。可魏文亮婉拒了。钱这玩意儿有谁不爱?但不能拿不理想的东西去赚钱。这就是德。德和钱比较,德更重要,这就是魏文亮。这仍是青年演员学习的榜样。
魏文亮早在二十几岁时就会了一百多个段子。但艺无止境,他从没停止一天的学习,永远视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为第一位的,不断地学习新段子,已经到了这个年龄,还在构思一个新作品(关于大诗人陆游的)。而且在他从艺的半个多世纪中,为出新、创新不遗余力,说新活脱大褂;率先穿西服上台;相声演员表演戏曲小品;三次出访澳大利亚,积极为两国的经济、文化合作而忘我工作……可以说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第一”。看看现在,青年演员哪个能比?宝刀不老。这依然是青年演员的榜样。
天津市第十一届津门曲荟开幕,特邀魏文亮在开幕式上演出,和张志宽合说《论水浒》。他上了台,观众的眼前为之一亮。他的着装太漂亮了,一身白色的西服,内穿紫色的衬衣,蹬一双白皮鞋。这哪像是一位60岁的人?从脑瓜顶到脚底板,干净、利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字:这个字就是“新”。的确,他走进天津大学、南开大学(这两所全国知名的大学无论搞什么艺术活动,或请他当顾问,或请他当评委)……不少的学生都说,“魏老师,看您,温文尔雅,一看,就知道您是个素质很高的人。如果不知道您是相声表演艺术家,还以为您就是我们学校里的教授呢”。大半辈子了,无论是在什么地点,在什么场合,在什么时间,无论台上台下他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单单是外表,而是从内而外的魅力,比如说他的诚恳、乐观、亲切以及他的亲和力等,都是青年演员的榜样。
魏文亮是一位全国知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在社会上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绯闻,他为人正派,对事业执著追求,对家庭有责任感,这更是青年演员的榜样。
所以王斌的话并不过分,也不夸张,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讲,魏文亮都是榜样。
魏文亮就要到60岁生日的时候,在天津市政协会上(早在1992年,魏文亮即是天津市政协委员),有一位老人对他说:“文亮啊,你的生日我是一定要去的,给你祝寿。”
魏文亮连连摆手:“不……不,哪能让您给我过生日?”
“一定过。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这位一定要给魏文亮过生日祝寿的是一位天津市的老领导,曾任天津市副市长,现任市慈善协会会长的陆焕生。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花甲之年,六十大寿,这个生日也是应该好好地过一过。如何过这个生日,早就是刘婉华心里装着的一件大事。但她,当然还有魏文亮都没有想到陆焕生要来给他祝贺。又岂止是陆焕生这一位老同志,天津市几家很有实力的公司,联合在《消费导报》上刊登了一个占了很大版面生日祝贺广告。除了祝贺辞,还有一张魏文亮的大照片。广告是有轰动效应的,魏文亮六十大寿,几乎无人不知。他的手机,他家的电话都要打“爆”了,一个内容:要前来给他祝贺。魏文亮有人缘。但这人缘不是凭空而来的。在台上有人缘,因为有好的台风,有好的艺术;在台下有人缘,因为有好的品德,有亲和力。
魏文亮的知名度很高,是市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国家一级演员,全国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一句话,他是个名人。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名人架子。他有朋友遍天下,而且他拥有各阶层的朋友。他到餐厅吃饭,即使是一位小服务员提出了与他合影的要求,他也从来不拒绝,还总是笑容满面。他骑车在路上,有人认出了他,叫他“魏老师”,他会马上下车打招呼。在他的心里,教授,专家、明星,工人,农民,个体户等等,都是一样的人,都有一样的情,都有一样的义。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只是职业分工的不同。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他以这样的心态对待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因此,在凡是认识他的人心目中,魏文亮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知道他要过60大寿了,就都想来给他祝贺。朋友归朋友。如何给魏文亮过生日,在刘婉华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依魏文亮的意思,一家人吃顿喜面就可以了。刘婉华不依。又岂止是刘婉华,两个在澳大利亚的儿子也不答应。早在三个月前,就打来了长途电话,“叮嘱”父亲和母亲:老爸的生日一定要过得热闹。魏巍在电话里说得很有道理:“我爸从7岁就说相声,就挣钱养家,这一辈子很不容易,很辛苦。我爸的生日一定要过,而且一定要过得热热闹闹。”
魏文亮处在了“包围圈”中,但他高兴无比。他终于决定,朋友们的盛情不可驳,妻子、儿子的“命令”不能违抗。
2001年1月8日(农历为2000年的腊月十四),魏文亮的60大寿生日晚会在水晶宫饭店里的“叙乡阁”举行。整个大厅坐满了人。天津市的两位老领导,曾任天津市政法委书记的鲁学政和陆焕生来了,市里许多部,局的同志来了,新朋老友都来了……孙福海也来了,他不是以天津市文联党组书记的身份来的,而是以魏文亮的师弟身份来的。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副著名书法家李泽润亲撰并亲书的对联,上联是:文宗乐道启常亮;下联是:婉艺幽兰气自华。这是一副很有水平的嵌名联,上联的头尾二字是“文亮”;下联的头尾二字是“婉华”。一副对联既盛赞了魏文亮相声艺术的青春常在,又给予刘婉华以形象的比喻:似兰多秀雅,清香吐温情。孙福海亲吟对联,来宾们掌声雷动。
生日晚会由快板艺术家张志宽主持。他还亲自演唱了高玉琮创作的快板《魏文亮生日祝辞》。艺术家来的真多,男高音歌唱家王仲祥、京剧表演艺术家李莉、康万生、舞蹈家刁雪莹、优秀曲艺演员张楷、杂技演员纪月琴、张薇……还有很著名的模特队,都参加了祝贺演出。其间,他的台湾徒弟朱德刚寄来的生日礼物到了,是一块非常精致非常漂亮的24K纯金的祝寿牌,上边镌的上款是“亮公恩师六十华诞志庆”,中间是诗一首:“恩重如山传团春,师徒至亲永不分。文胜行云无挂碍,亮节高风艺德馨。”这四句诗的字头是:恩师文亮。下款是:“受业
朱德刚 敬贺 二
十二”。这生日过的,场面之火爆,气氛之热烈,作为生日晚会,实属罕见。要说魏文亮已经60岁了,可他还像个年轻人,他一会儿也不闲着,不停地到各桌敬酒,还亲自和张志宽表演了一段相声。由始至终,亲切的、温馨的笑就没有消失。可他也落了泪。
为什么?
已经34岁的儿子魏巍拿起了话筒,他先对诸多来宾表示了衷心的感谢之后,简单地介绍了父亲对他的哺育和培养,最后他深情地说:“我长这么大,‘爸爸’我都没叫够。今天在这里我再叫一次:爸爸,我爱您!永远爱您!”
多么热烈的词语,多么真挚的情感,魏文亮热泪流了下来,他和儿子拥抱在一起,抱得紧紧的。他的泪水打湿了儿子的衣裳:“爸爸也爱你,爱你!永远爱你!”
为数不少的来宾都跟着落下了泪。都鼓掌了,长时间的,雷鸣般的。
魏文亮、刘婉华、魏屹、魏巍、李捷推出了点燃着60支蜡烛的生日大蛋糕。全场又是一阵掌声。被切开了的大蛋糕端到了各张宴会桌上,众多的来宾和魏文亮一家人分享着快乐。.
祝魏文亮青春永驻!
生日晚会圈定了这个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