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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三、俄罗斯走一遭
1997年。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是元旦。这天刘婉华接到了魏巍从澳大利亚打来的电话,魏巍说他要回家过元旦,但因工作太忙,只能在家呆一个星期。刘婉华想:别说是一个星期,就是两三天也好,因为一家子又可以团圆了。她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了魏文亮。他听了当然很高兴,可是问:“他只能呆一个星期?”
刘婉华点头。
“或许我回来赶得上。”魏文亮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听话听音儿,刘婉华问:“是不是又要出门儿,去哪儿?”
“俄罗斯。”
“出国?”
“这话等于没说,去俄罗斯,当然是出国了。”
“你刚知道的?”
“是。”
“是应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哦,还有俄罗斯华人商会、俄罗斯人民宾馆的邀请,赴俄罗斯参加以上三个单位联合举办的元旦文艺晚会。”
“什么时候走?”“28号。”
“好事。可别为了赶着回来看巍巍,误了事。”
刘婉华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于是魏文亮和张永久到了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
在飞机场迎接他们的有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的文化参赞,还有一个叫温锦华的,就是这次“元旦晚会”主办单位之一的人民宾馆负责人。很巧,温锦华也是天津人。见到了魏文亮,他操着一口标准的天津话说:“没门儿,没门儿,不买西马表,甭打儿订婚……”
温锦华的话还没说完,魏文亮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机场迎接的还有一些俄罗斯人,就都莫名其妙,可以说都是“大眼儿瞪小眼儿”。也难怪,这些老外哪听过《要条件儿》呢?当温锦华“嘟噜”了一阵子俄语后,老外们也都笑个不止。显然,温锦华当了《要条件儿》的俄语翻译。
元旦已经到了,在晚会上,魏文亮、张永久合说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大段说完,观众们不依不饶,他们又一连返了《美人赞》、《歌曲漫谈》、《两种态度》三个小段儿。还别说观众们,就是那位文化参赞都笑得直不起腰,他想说些什么,可是笑得厉害,也就说不出来了。一只挑起了大拇指的手举得高高的。
还是那句老话:魏文亮甭管在哪演,准火。
魏文亮来俄罗斯的任务就是参加元旦晚会的。演出完了,他去了红场。该参观的都参观了,应该凯旋而归了。可是他没走。温锦华邀请他和张永久到他所负责的人民宾馆演出,并请魏文亮担任主持人。他说相声是本行,没想到他当主持人也非常出色,不温不火,妙语连珠。为整场演出增色不少。同台演出的还有俄罗斯模特队,她们所展示的是俄罗斯的古典服装和现代时装。俄罗斯姑娘们很出色的表演,激活了主持人魏文亮的幽默细胞,他现挂即兴表演 包袱:“都说俄罗斯姑娘漂亮,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结婚了。”
从俄罗斯回来,已经是1月9日,他在莫斯科就跟家通了电话,知道魏巍已经回澳大利亚了。这次没看见儿子,多少有点儿遗憾。但又没有办法,因为这次出国更重要,把相声艺术又传播到了俄罗斯。
对艺术的执著追求,使魏文亮成为广大观众喜爱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为人民付出,人民就给了他应有的回报。天津人民广播电台举办了“魏文亮相声艺术欣赏会”。在一个集中的时间里,连续播放了他表演的《二重唱》、《戏迷游街》、《卖布头》、《住伙单》、《美人赞》等。他走进了电台的直播间,和听众们侃相声,聊艺术。他说得很好:“观众喜欢我,我只有一个义务,就是再接再厉,勇攀高峰,努力生产出更多的无愧于时代,无愧于观众的精神食粮。”
如果说天津电台介绍的是魏文亮的作品,那么天津电视台就是用一把“刀”对魏文亮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解剖”。而“解剖”的重任落在天津电影制片厂宋希东的肩上了,他要写出专题片《魏文亮的“段子”》的文学脚本。听名字,别以为是说魏文亮所说的“段子”,错了。他的目的就是要艺术地再现魏文亮的风采。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翻阅了大量的关于魏文亮的资料,包括艺术方面的,生活方面的,为人方面的……然后又用了两个多月精心地构思这个脚本。他在所写出的三个方案中,选择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难把握的一个:以相声的手法来表现。专题片就像是一个大的“相声段子”,在大段子里套着一些小的段子。这部片子播放仅半个多小时,而编导从策划到拍摄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的确是一个精品,构思很巧妙,容量很大,使人们不仅在轻松之中欣赏到魏文亮比较全面的艺术表演风范,而且还从魏文亮的为人、为艺中体现出了人生的真谛。对魏文亮的艺术,观众们是非常熟悉的。而生活中的魏文亮也有许许多多很有趣的故事。专题片就将他舞台上的段子和生活中的段子融为一体,重新组合、打造出一个新鲜、生动的“魏文亮”。
这部片子的构思很奇特,运用了主持人采访的方式,让马三立、魏文华、刘婉华等人都说上几个有关魏文亮的小故事,如,“7岁卖艺”、“师徒之间”、“从艺之道”等能够给人以启迪又令人捧腹的段子。这样就让观众看到了魏文亮儿时的聪慧和作为一名相声艺术家所具有的素质;看到了魏文亮一生“以天下人为师”的艺术追求和善于汲取一切营养的从善精神;同时也看到了魏文亮今天丰硕的艺术成就。很有趣的是魏文亮在这部片子里是被采访者,同时还是个逗哏的演员。而给他捧哏的就是这部片子的主持人。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表演起来亦庄亦谐,观众们就觉得格外新颖、活泼。当然也是再次领略了魏文亮的风度。
得知魏文亮要拍摄这个专题片,为数不少的知名人士都要参与创作,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如中国文联副主席、著名作家冯骥才,相声大师马三立,京剧表演大家厉慧良,电影明星刘晓庆……他的艺术人缘如何,由此可见一斑。片子拍了出来,马三立赞不绝口:“很有新意。拍出了一个真正的‘魏文亮’。”片子播出了。就在播完之后,魏文亮足有两个多小时没有离开椅子,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一位素不相识的观众在电话中说:“这部片子没‘治’了!简直就是一段相声,主持人好,您更好。看这部片子不光是享受,还真受教育。不瞒您说,我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人,犯的是抢劫罪。我可不是捧您,在监狱几年受的教育,可没这部片子半个多钟头受的教育多。怎么做人,魏老师,您给我树立了榜样。真谢谢您了。”
还有一位老教授在电话里说:“我已过了古稀之年,有几年了,我不怎么爱看相声了。什么原因呢?只有一个,现在的许多相声是‘无病呻吟’。就是说没笑的地儿愣挤笑,而有笑的地儿又使不出来。可你的相声,我却始终爱听爱看,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明白。看了这部专题片,我找到了答案。相声是俗文艺,而表演相声的演员不俗,很有气质,很有风度,那么这相声也就不俗了。当然,我指的俗是俗气,不是通俗。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有些相声演员很俗,用句天津话说:贫不拉叽,俗不可耐!”
更有一位观众用地地道道的天津话说:“魏老师,您真是没治了,我是服了您了。眼睁玩意儿地道,就说《要条件儿》,那是玩意儿,就听吧,怎么听怎么哏儿,听个百八十回的,不腻。而且您这人也好,干嘛事都够板。哪天您有空儿,我非得请您撮一顿。”
这部片子真是受欢迎,千真万确。
没错儿,这部专题片获得了天津电视台的优秀奖。报送到中央电视台,很快就获得了通过。本来是安排播放两次的,而且还要把30分钟的片子减掉10分钟。能够播放两次很好,但对“减掉10分钟”,张晓丽不同意。她有她的理由:这部专题片根本没有办法减,因为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一环套着一环,非常紧凑。也可以说是每一个镜头都很精采,也很关键。掐掉任何一个镜头,都会破坏片子的完美。还好,她的意见得到了采纳,中央电视台播放了两次。不,是三次,因为片子很好,中央电视台还在第一套节目的黄金时间播放了一次。
可以说撰稿人宋希东和导演张晓丽拍出了一部精品。是不是也可以说魏文亮又以自己的精采表演,给了观众一次美好的、艺术的享受呢?回答是肯定的,这部专题片是对魏文亮数十年相声艺术的褒奖与肯定,也是对他从艺的小结。从此魏文亮的相声表演艺术步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